增壹阿含經卷第三十
東晉罽寶三藏瞿曇僧伽提婆譯
六重品第三十七之二
三二八(六)
聞如是,一時,佛在舍衛國,祇樹給孤獨園。爾時尊者舍利弗,往詣世尊所,頭面禮足在一面坐。爾時,舍利弗白世尊言:「我今已在舍衛城夏坐,意欲人間遊化。」世尊告曰:「今正是時。」時舍利弗即從座起,頭面禮足便退而去。
時舍利弗去未久,有一比丘懷誹謗意,白世尊言:「舍利弗與諸比丘,共諍競不懺悔,今遊行人間。」爾時世尊告一比丘:「汝速往持吾聲,喚舍利弗。」比丘對曰:「如是,世尊。」佛勅目連,阿難:「汝等使諸房中,召諸比丘詣世尊所,所以然者,舍利弗所入三昧,今當在如來前,作師子吼。」是時諸比丘聞佛教已,各集世尊所,頭面禮足在一面坐。是時,彼比丘受世尊教,即往至舍利弗所,語舍利弗言:「如來欲得相見。」
爾時,舍利弗往至佛所,頭面禮足在一面立。是時,佛告舍利弗言:「卿向者去未久,有穢行比丘來至我所,而白我言云『舍利弗比丘,與諸比丘共諍,亦不悔過,在人間遊化。』審實爾乎?」舍利弗白佛言:「如來自當知之。」世尊告曰:「我自知耳,但今大眾各懷狐疑;汝今於大眾中,可以己辯而自明淨。」舍利弗白佛言:「自出母胎年向八十,每自思惟,未曾殺生亦不妄語,正使於調戲之中,亦不妄語;亦復未曾鬪亂彼此。設不專意之時,或能有此行耳!我今世尊,心意清淨,豈當與梵行人,共鬪諍乎?亦如此地,亦受淨亦受不淨,屎尿穢惡皆悉受之,膿血涕唾終不逆之;然此地亦不言惡,亦不言善,我亦如是。
世尊,心不移轉,何得與梵行人,共諍而遠遊行?心不專者能有此耳,我今心正,何得與梵行人,共諍而遠遊乎?亦如水,亦能使好物淨,亦能使不好物淨;彼水不作是念:『我淨是置是。』我亦如是無有異想,何得與梵行人,共鬪而遠遊乎?猶如熾火焚燒山野,不擇好醜終無想念。我亦如是,豈當有意,與梵行人共諍乎?亦如掃箒不擇好醜,皆能除之終無想念。猶如牛無其雙角,極自良善亦不兇暴,善可將御,隨意所至終無疑難。
唯然世尊我心如是,亦不興想有所傷害,豈當與梵行人,共諍而遠遊乎?亦如旃陀羅女,著弊壞衣,在人間乞食亦無禁忌。我亦如是,世尊,亦無想念,當興諍訟而遠遊也。亦如脂釜處處漏壞;有目之人,皆悉觀見處處漏出。我亦如是,世尊,九孔之中漏出不淨,豈當與梵行人共諍?猶如女人年少端正,復以死尸繫彼女頸,而厭患之。世尊,我亦如是,厭患此身如彼無異,豈當與梵行人,共諍而遠遊乎?此事不然,世尊自當知之,彼比丘亦當知之,設當有是者,願彼比丘受我懺悔。」
爾時世尊告彼比丘:「汝今可自悔過,所以然者,若不悔者,頭便破為七分。」是時,彼比丘心懷恐怖,衣毛皆豎,即從座起禮如來足,白世尊言:「我今自知犯舍利弗,唯願世尊受我懺悔。」世尊告曰:「汝比丘,自向舍利弗懺悔,若不爾者,頭便破為七分。」是時彼比丘,即向舍利弗頭面禮足,白舍利弗言:「唯願受我懺悔,愚不別真。」爾時世尊告舍利弗:「汝今可受此比丘悔過,又以手摩頭,所以然者,若當不受,此比丘懺悔者,頭破為七分。」爾時,舍利弗以手摩頭,語比丘曰:「聽汝懺娒,如愚如惑,此佛法中極為曠大,能隨時悔過者,善哉;今受汝懺悔,後更莫犯。」如是再三。
是時,舍利弗告彼比丘曰:「汝更莫犯,所以然者,有六法入地獄,六法生天,六法至涅槃處,云何為六?欲害他人;我已起此害心,便歡喜踊躍不能自勝;我當教人使害他,於中起害心;已得害人於中起歡喜,我當得此不馨之問,未起此事便懷愁憂。是謂有此六法,令人墮惡趣。
云何有六,令人至善處?所謂身戒具足,口戒具足,意戒具足,命根清淨,無殺害心,無妬嫉心,是謂有此六法,生於善處。
云何修六法,至於涅槃,所謂六思念法,云何為六?所謂身行慈無瑕穢,口行慈無瑕穢,意行慈無瑕穢;若得利養之具,能與人等共分之,而無悋想;奉持禁戒無瑕疵,智者所貴;如是之戒能具足,諸有邪見正見,賢聖出要,能得盡苦本,如是諸見皆悉分明,是謂六法至涅槃。汝今比丘,當求方便行此六法,如是比丘當作是學。」
爾時,彼比丘重從座起,禮舍利弗足:「我今重自懺悔,如愚如惑而不別真,唯願舍利弗,受我悔過後不復犯。」舍利弗曰:「聽汝悔過,賢聖法中為曠大,能自改往修來,莫復更犯。」
爾時彼比丘,聞舍利弗所說,歡喜奉行。
三二九(七)
聞如是,一時,佛在舍衛國,祇樹給孤獨園。爾時世尊告諸比丘:「我今當說第一最空法,汝等善思念之。」諸比丘對曰:「如是,世尊。」爾時諸比丘從佛受教,世尊告曰:「彼云何名為,第一最空之法?若眼起時則起,亦不見來處;滅時則滅,亦不見滅處,除假號法因緣法。云何假號因緣?所謂是有則有,此生則生,無明緣行,行緣識,識緣名色,名色緣六入,六入緣更樂,更樂緣痛,痛緣愛,愛緣受,受緣有,有緣生,生緣死,死緣愁憂苦惱,不可稱計,如是苦陰成此因緣。無是則無此滅則滅,無明滅則行滅,行滅則識滅,識滅則名色滅,名色滅則六入滅,六入滅則更樂滅,更樂滅則痛滅,痛滅則愛滅,愛滅則受滅,受滅則有滅,有滅則生滅,生滅則死滅,死滅則愁憂苦惱,皆悉滅盡,除假號之法。
耳鼻舌意法,亦復如是,起時則起,亦不知來處;滅時則滅,亦不知滅處,除其假號之法。彼假號法者,此起則起此滅則滅;此六入亦無人造作,亦名色六入法,由父母而有,胎者亦無因緣而有,此亦假號,要前有對然後乃有。猶如鑽木求火,以前有對然後火生;火亦不從木出,亦不離木。若復有人劈木求火,亦不能得,皆由因緣合會,然後有火。此六情起病,亦復如是,皆由緣會於中起病。此六入起時則起,亦不見來,滅時則滅亦不見滅,除其假號之法,因由父母合會而有。」爾時世尊便說此偈:
先當受胞胎,漸漸如陳酥,遂復如息肉,後轉如像形,
先生頭項頸,轉生手足指,支節各各生,髮毛爪齒成,
若母飲食時,種種若干饌,精氣用活命,受胎之原本,
形體以成滿,諸根不缺漏,由母得出生,受胎苦如是。
「比丘,當知因緣合會,乃有此身耳。又復比丘,一人身中,骨有三百六十,毛孔九萬九千,脈有五百筋有五百,蟲八萬戶。比丘當知,六入之身有如是災變,比丘,當念思惟如是之患,誰作此骨?誰合此筋脈?誰造此八萬戶蟲?」爾時,彼比丘作是思惟,便獲二果,若阿那含若阿羅漢。爾時世尊便說此偈:
三百六十骨,在此人身中,古佛之所演,我今亦說之,
筋有五百枚,脈數亦如是,蟲有八萬種,九萬九千毛,
當觀身如是,比丘勤精進,速得羅漢道,往至涅槃界,
此法皆空寂,愚者之所貪,智者心歡悅,聞此空法本。
「是謂比丘,此名第一最空之法,與汝等說,如來之所施行之法,我今已為起慈哀心,我今已辦,常當念修行其法,在閑居之處坐禪思惟,勿有懈怠,今不修行後悔無益,此是我之教訓。如是諸比丘,當作是學。」
爾時諸比丘,聞佛所說歡喜奉行。
三三○(八)
聞如是,一時,佛在舍衛國,祇樹給孤獨園。爾時生漏梵志,往至世尊所,共相問訊在一面坐。爾時,生漏梵志白世尊言:「瞿曇,剎利今日意欲何求?有何行業?為著何教?為究竟何事?婆羅門意欲何求?有何行業?為著何教?究竟何事?國王今日意欲何求?有何行業?為著何教?為究竟何事?盜賊今日意欲何求?有何行業?為著何教?為究竟何事?女人今日意欲何求?有何行業?為著何教?為究竟何事?」
爾時世尊告梵志曰:「剎利種者常好鬪訟,多諸技術好喜作務,所要究竟終不中休。」梵志問曰:「梵志意何所求?」世尊告曰:「梵志意好呪術,要作居家,樂閑靜之處,意在梵天。」又問曰:「國王意何所求?」世尊告曰:「梵志當知,王意所欲得國政,意在兵仗貪著財寶。」「盜賊意何所求?」世尊告曰:「賊意盜竊心在姦邪,欲使人類不知所作。」「女人意何所求?」世尊告曰:「女人意在男子,貪著財寶心繫男女,心欲自由。」
爾時梵志白世尊言:「甚奇甚特,盡知爾許之變,如實不虛,今日比丘意何所求?」世尊告曰:「戒德具足心遊道法,意在四諦欲至涅槃,此是比丘之所求也。」是時,生漏梵志白世尊言:「如是世尊,比丘所行,意不可移轉,其義實爾。瞿曇,涅槃者極為快樂,如來所說乃為過多,猶如盲者得視,聾者得聽,在闇者見明;今日如來所說,亦復如是而無有異,我今國事猥多,欲還所止。」世尊告曰:「宜知是時。」是時,生漏梵志即從座起,繞佛三匝便退而去。
爾時生漏梵志,聞佛所說歡喜奉行。
三三一(九)
聞如是,一時,佛在舍衛國,祇樹給孤獨園。爾時,生漏梵志至世尊所,頭面禮足在一面坐。爾時梵志白世尊言:「此中頗有比丘,云何得修梵行無有缺漏,清淨修梵行?」世尊告曰:「若有人戒律具足,而無所犯,此名清淨修得梵行。復次梵志,若有眼見色,不起著想不起識念,除惡想去不善法,得全眼根,是謂此人清淨修梵行。若耳聞聲鼻嗅香,舌知味身知細滑,意知法,都無識想不起想念,清淨得修梵行,全其意根,如此之人得修梵行,無有缺漏。」
婆羅門白佛言:「何等之人不修梵行,不具足清淨行?」世尊告曰:「若有人俱會者,此名非梵行。」婆羅門白佛言:「何等之人漏行不具足?」世尊告曰:「若有人與女人交接,或手足相觸,戢在心懷而不忘失,是謂梵志,行不具足漏諸婬泆,與婬怒癡共相應。復次梵志,或與女人共相調戲,言語相加;是謂梵志,此人行不全具,漏婬怒癡,梵行不具足修清淨行。復次梵志,若有女人,惡眼相視而不移轉,於中便起婬怒癡想,生諸亂念;是謂梵志,此人梵行不淨,不修梵行。復次梵志,若復有人遠聞,或聞哭聲或聞笑聲,於中起婬怒癡,起諸亂想;是謂梵志,此人不清淨修梵行,與婬怒癡共相應,行不全具。復次梵志,若有人曾見女人,後更生想,憶其頭目於中生想,在屏閑之處,生婬怒癡與惡行相應,是謂梵志,此人不修梵行。」
是時,生漏梵志白世尊言:「甚奇甚特,此沙門瞿曇,亦知梵行,亦知不梵行;亦知漏行,亦知不漏行,所以然者,我今亦生此念,諸有人民,與女人手足相加,起諸亂想,我時便生此念:『此人行不清淨,與婬怒癡共相應。』第一更樂者,女人是也;第一可欲者,所謂眼眼相視,然彼女人或語或笑,繫著男子,或共言語而繫著男子,是時我便生此念:『此六人盡行不清淨行。』如來今日所說甚過,猶如盲者得目,迷者見路,愚者聞道,有目之人見色,如來說法亦復如是。我今自歸佛法眾,自今之後不復殺生,唯願受為優婆塞。」
爾時生漏梵志,聞佛所說歡喜奉行。
三三二(一○)
聞如是,一時,佛在毘舍城外林中,與大比丘眾五百人俱。爾時尊者馬師到時,著衣持鉢入城乞食,是時薩遮尼揵子,遙見馬師來,即往語馬師曰:「汝師說何等義?有何教訓?以何教誡,向弟子說法乎?」
馬師報曰:「梵志,色者無常,無常者即是苦,苦者即是無我,無我者即是空也,空者彼不我有,我非彼有,如是者智人之所學也。痛想行識無常,此五盛陰無常,無常者即是苦,苦者即是無我,無我者即是空,空者彼非我有,我非彼有。卿欲知者,我師教誡其義如是,與諸弟子說如是義。」是時尼揵子,以兩手掩耳而作是言:「止止馬師,我不樂聞此語,設瞿曇沙門有此教者,我實不樂聞,所以然者,如我義者色者是常,沙門義者無常,何日當見沙門瞿曇,與共論議?當除沙門瞿曇,顛倒之心。」
爾時毘舍離城,五百童子集在一處,欲有所論;是時尼揵子,往至五百童子所,語童子曰:「汝等皆來,共至沙門瞿曇所,所以然者,意欲與彼,沙門瞿曇共論,使彼沙門,得見正諦之道。沙門所說者色者無常,如我義者色者是常;猶如力士,手執長毛之羊,隨意將東西,亦無疑難。我今亦復如是,與沙門瞿曇論議,隨我捉捨而無疑難。猶如猛象,凶暴而有六牙,在深水中戲亦無所難;我今亦復如是,與彼論議亦無疑難。猶如兩健丈夫,而捉一劣者,在火上炙隨意轉側,亦無疑難。我今與彼論義,亦無疑難;我論議中當能害象,何況人乎?亦能使象東西南北,豈不如人乎?今此講堂樑柱無情之物,尚能移轉,何況與人共論能勝?我使彼血,從面孔出而命終。」
其中或有童子,而作是言:「尼揵終不能,與沙門論議,但恐沙門瞿曇,與尼揵論議耳。」或有作是說:「沙門不與尼揵論議,尼揵子能與沙門共論議。」是時尼揵子便作是念:「設令沙門瞿曇所說,如馬師比丘者,是得相疇;若更有義者,聞已當知。」是時尼揵子,將五百童子,前後圍繞,往至世尊所,共相問訊在一面坐。是時,尼揵白世尊言:「云何瞿曇?有何教誡?以何教誡諸弟子?」
佛告尼揵子:「我之所說色者無常,無常即是苦,苦者即是無我,無我者即是空,空者彼非我有,我非彼有。痛想行識及五盛陰,皆悉無常,無常即是苦,苦者無我,無我者即是空,空者彼非我有,我非彼有,我之教誡其義如是。」尼揵子報曰:「我不樂聞此義,所以然者,如我所解義,色者是常。」世尊告曰:「汝今且專心意,思惟妙理然後說之。」尼揵子報曰:「我今所說色者是常,此五百童子其義亦爾。」世尊告曰:「汝今所說色者是常,此五百童子其義亦爾。」世尊告曰:「汝今以己辯說之,何為引彼五百人乎?」尼揵子報曰:「我今說色是常,沙門欲何等言論?」世尊告曰:「我今說色者無常,亦復無我,權詐合數有此色者,亦無真實無固無牢,亦如雪揣,是磨滅之法,是變易之法。汝今方說色者是常,我還問汝隨意報我,云何尼揵子,轉輪聖王還於己國,得自在乎?又彼大王,不應脫者而脫之,不應繫者而繫之,可得爾乎?」尼揵子報曰:「此聖王有此自在之力,不應殺者能殺之,不應繫者能繫之。」
世尊告曰:「云何尼揵子,轉輪聖王當復老乎?頭白面皺衣裳垢坋?」是時尼揵子默然不報,世尊再三問之,彼亦再三默然不報。是時,密跡金剛力士,手執金剛之杵,在虛空中而告之曰:「汝今不報論者,於如來前,破汝頭作七分。」爾時世尊,告尼揵子曰:「汝今觀虛空中。」是時尼揵子仰觀空中,見密跡金剛力士,又聞空中語:「設汝不報如來論者,當破汝頭作七分。」見已驚恐衣毛皆豎,白世尊言:「唯願瞿曇當見救濟,今更問論當疇對。」世尊告曰:「云何尼揵子,轉輪聖王當復老乎?亦當頭白齒落,皮緩面皺耶?」尼揵子報曰:「沙門瞿曇,雖有此語,如我義者色者是常。」世尊告曰:「汝善思惟而後報之,前之與後義不相應,但具論聖王當復老乎?亦當頭白齒落,皮緩面皺耶?」尼揵子報曰:「轉輪聖王許使老。」
世尊告曰:「轉輪聖王,常能於己國得自由,何以故不能卻老,卻病卻死?我不用老病死,我是常之應欲使然者,其義可乎?」是時,尼揵子默然不對,愁憂不樂寂然不語。是時,尼揵子身體汗出,汙于衣裳,亦徹坐處乃至於地,世尊告曰:「尼揵子,汝在大眾而師子吼:『汝等童子共我至瞿曇所,與共論議,當降伏如捉長毛之羊,隨意東西而無疑難;亦如大象入深水中,隨意自遊亦無所畏。亦如兩健丈夫,捉一劣者在火上炙,隨意轉側。』又復汝說:『我常能論害大象,如此樑柱草木,斯皆無情;與共論議,能使屈申低仰,亦能使腋下流汗。』」爾時世尊擧三法衣,示尼揵子曰:「汝觀如來腋無流汗,然汝今日返更有汗,乃徹乎地。」是時尼揵子,默然不對,爾時有童子名頭摩,集在彼眾中,是時,頭摩童子白世尊言:「我今堪任有所施行,亦欲所說。」世尊告曰:「隨意說之。」頭摩童子白佛言:「猶如去村落不遠,有好浴池,然彼浴池有蟲饒腳,然村落人民,男女大小往至浴池所,而出此蟲,各各以瓦石取此蟲,打之傷破手腳,彼蟲意欲還入水者,終無此事。此尼揵子亦復如是,初意猛盛,與如來共論,心懷妬意兼抱憍慢,如來盡以除之永無有餘,此尼揵子更終不能,重至如來所而共論議。」
是時尼揵子,語頭摩童子曰:「汝今愚惑不別真偽,亦不與汝共論,乃與沙門瞿曇共論。」是時,尼揵子白佛言:「唯問義理,當更說之。」世尊告曰:「云何尼揵子,轉輪聖王欲使,老病死不至,可得爾乎?彼聖大王果此願耶?」尼揵子報曰:「不果此願也。」「欲使有此色,欲使無此色可果乎?」尼揵子報曰:「不果也,瞿曇。」世尊告曰:「云何尼揵子,色者是常,為是無常?」尼揵報曰:「色者無常。」「設復無常為變易法,汝復見此是我,許我是彼有乎?」對曰:「不也,瞿曇。」「痛想行識為是常,為是非常?」對曰:「無常。」世尊告曰:「設復無常,為變易之法,汝頗見有乎?」對曰:「無也。」世尊告曰:「此五盛陰是常無常耶?」尼揵子報曰:「無常也。」佛言:「設復無常為變易法,汝頗見有乎?」對曰:「無也。」「云何尼揵子,汝言是常,此理不與義相違乎?」
是時,尼揵子白世尊言:「我今愚癡不別真諦,乃興此懷與瞿曇共論,言色是常,猶如猛獸師子遙見人來,有恐怖心乎?終無此事!今日如來亦復如是,無有毫釐。我今狂惑未明深義,乃敢觸嬈。沙門瞿曇所說過多,猶如盲者得眼,聾者徹聽迷者見路,無目者見色。沙門瞿曇亦復如是,無數方便而為說法,我今自歸,沙門瞿曇法比丘僧,自今已後盡形壽,聽為優婆塞,不復殺生。唯願瞿曇及比丘僧,當受我請,欲飯佛及比丘僧。」
爾時世尊默然受請,是時尼揵子,見世尊默然受請,即從座起繞佛三匝,頭面禮足而去。往詣毘舍離童子所,到已語童子曰:「汝等所供應養我具,當以時給我,莫以非時。我今請沙門瞿曇,及比丘僧,明當飯之。」是時諸童子,各辦飲食之具,持用與之;是時,尼揵子即以其夜,辦種種甘露飲食,敷好坐具而白:「時到,今正是時唯願屈神。」是時世尊時到,著衣持鉢,將諸比丘僧入毘舍離,往至尼揵子家,到已就座,及比丘僧各次第坐。是時尼揵子,已見佛比丘僧坐定,自手斟酌,行種種飲食,見佛比丘僧食訖,行清淨水,便取一小座,在如來前坐,欲得聞法。爾時世尊,漸與說妙論,所謂論者,施論戒論生天之論,欲為穢惡婬不淨行,出要為樂。爾時世尊,已見尼揵心開意解,諸佛世尊常所說法,苦習盡道,盡與彼尼揵子說之。是時尼揵子即於座上,諸塵垢盡得法眼淨。是時世尊便說此偈:
祠祀火為上,詩書頌為首,人中王為最,眾流海為源,
星中月為明,光明日最勝,上下及四方,諸地所出物,
天及人民類,佛為無上尊,欲求其德者,三佛為最上。
爾時世尊說此偈已,即從座起而去,是時尼揵子五百弟子,聞師受佛教化,聞已各各自相謂言:「我等大師,云何師宗瞿曇?」是時諸弟子,出毘舍離城,在中道立。是時尼揵子,欲至佛所聽法;是時世尊,與尼揵子說法,助令歡喜。尼揵子聞法已,即從座起頭面禮足,便退而去。是時,尼揵弟子遙見師來,各各自相謂言:「此沙門瞿曇弟子,今著道來,各各取瓦石而打殺之。」時諸童子,聞尼揵子為弟子所殺,往至世尊所,頭面禮足在一面坐。爾時諸童子白世尊言:「如來所可教化,尼揵子者,今為弟子所殺,今已命終為生何處?」
世尊告曰:「彼是有德之人,四諦具足三結使滅,成須陀洹必盡苦際,今日命終生三十三天,彼見彌勒佛已,當盡苦際,此是其義當念修行。」爾時諸童子白世尊言:「甚奇甚特,此尼揵子,至世尊所捔論議,還以己論而自縛,來受如來化。夫見如來者終無虛妄,猶如有人入海取寶,必有所剋獲,終不空還。此亦如是,其有眾生至如來所者,要得法寶終不空還。」爾時世尊與諸童子,說微妙法使令歡喜,爾時諸童子,從佛聞法已,即從座起繞佛三匝,頭面禮足便退而去。
爾時諸童子,聞佛所說歡喜奉行。
增壹阿含經卷第三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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