增壹阿含經卷第二十三
東晉罽賓三藏瞿曇僧伽提婆譯
增上品第三十一
二六五(一)
聞如是,一時,佛在舍衛國,祇樹給孤園。爾時生漏婆羅門,往至世尊所,共相問訊在一面坐,爾時婆羅門白世尊曰:「在閑居穴處,甚為苦哉!獨處隻步用心甚難。」世尊告曰:「如是梵志,如汝所言:『閑居穴處甚為苦哉!獨處隻步用心甚難。』所以然者,我曩昔未成佛時,為菩薩行恒作是念:『在閑靜穴處,甚為苦哉!獨處隻步用心甚難。』」婆羅門白佛言:「若有族姓子,以信堅固出家學道,今沙門瞿曇最為上首,多所饒益,為彼萌類而作獎導。」
世尊告曰:「如是婆羅門,如汝所言:『諸有族姓子,以信堅固出家學道,我最為上首,多所饒益,與彼萌類而作獎導。』設彼見我皆起慚愧,詣山澤之中閑靜穴處。我爾時便作是念:『諸有沙門婆羅門,身行不淨,親近閑居無人之處,身行不淨唐勞其功,不是真行,畏惡不善法。然我今日身行,非為不淨,親近閑居之處。諸有身行不淨,親近閑靜之處者,此非我之所有,所以然者,我今身清淨,諸阿羅漢身行清淨者,樂閑居穴處,我最為上首。』如是婆羅門,我自觀身所行清淨,樂閑居之處,倍復喜悅。
我爾時便作是念:『諸有沙門婆羅門,意行不清淨,命不清淨,親近閑居無人之處,彼雖有此行,猶不真正,惡不善法彼皆悉備具,此非我有,所以然者,我今所行,身口意命清淨。樂在閑居清淨之處,彼則我所有,所以然者,我今所行,身口意命清淨。諸有阿羅漢,身口意命清淨者,樂在閑靜之處,我最為上首。』如是婆羅門,當我身口意命清淨,在閑靜之處時,倍增喜悅。
爾時我便作是念:『是謂沙門婆羅門,多所畏懼,處在閑靜之處,爾時便畏懼惡不善法,然我今日永無所畏,在無人閑靜之處,謂諸沙門婆羅門,有畏懼之心在閑靜處,謂彼非我有,所以然者,我今永無畏懼,在閑靜之處而自遊戲。諸有畏懼之心,在閑居者,此非我有也。所以然者,我今以離苦患,不與此同也。』如是婆羅門,我觀此義已,無有恐怖增於喜悅。
諸有沙門婆羅門,毀彼自譽,雖在閑居之處,猶有不淨之想,然我梵志,亦非毀他復非自譽,諸有自歎復毀他者,此非我有,所以然者,我今無有慢故,諸賢聖無有慢者,我最為上首,我觀此義已倍復喜悅。諸有沙門求於利養,不能自休;然我今日,無有利養之求,所以然者,我今無求於人亦自知足。然我知足之中,我最為上首,我觀此義已,倍復歡喜。諸有沙門婆羅門,心懷懈怠不勤精進,親近閑靜之處,彼非我有,所以然者,我今有勇猛之心故,中不懈惓,諸有賢聖勇猛之心者,我最為上首,我自觀此義已,倍增歡喜。
我爾時復作是念:『諸有沙門婆羅門,多諸忘失居在閑處,雖有此行,猶有惡不善法,然我今日無有諸忘失。』設復梵志,有忘失之人者,彼非我有。諸有賢聖之人,不忘失者,我最為上首。我今觀此義已,在閑居處倍增歡喜。爾時我復作是念:『諸有沙門婆羅門,意亂不定,彼便有惡不善法,與惡行共并,然我今日意終不亂,恒若一心。諸有亂意心不定者,彼非我有,所以然者,我恒一心,設有賢聖心一定者,我最為上首。』我今觀此已,雖居閑靜之處,倍增歡喜。我爾時復作是念:『諸有沙門婆羅門,愚癡闇冥亦如群羊,彼人便有惡不善法,彼非我有。然我今日恒有智慧,無有愚癡處在閑居。設有如此行者,彼非我有,我今智慧成就,諸有賢聖智慧成就者,我最為上首。』我今觀此義已,雖在閑居倍增歡喜。我當在閑居之中時,設使樹木摧折,鳥獸馳走,爾時我作是念:『此是大畏之林。』爾時復作是念:『設使畏怖來者,當求方便不復使來。若我經行有畏怖來者,爾時我亦不坐臥,要除畏怖然後乃坐。設有住時有畏怖來者,爾時我亦非經行,亦復不坐,要使除其畏怖,然後乃坐。設我坐時有畏怖來者,爾時我不經行,要除畏怖然後乃坐。若我臥時有畏怖來者,爾時我亦非經行,亦復不坐,要使除其畏怖,然後乃臥。』
梵志,當知諸有沙門婆羅門,日夜之中不解道法,我今說彼人極為愚惑。然我梵志,日夜之中解於道法,加有勇猛之心,亦不虛妄意不錯亂,恒若一心無貪欲想,有覺有觀念持喜樂,遊於初禪。是謂梵志,是我初心於現法中,而自娛樂。若除有覺有觀,內有歡喜兼有一心,無覺無觀定念喜,遊於二禪。是謂梵志,第二之心,於現法中而得歡樂。我自觀知內無念欲,覺身快樂,諸賢聖所希望,護念歡喜遊於三禪,是謂梵志,第三之心。若彼苦樂已除,無復憂喜,無苦無樂護念清淨,遊於四禪,是謂梵志,第四增上之心,而自覺知遊於心意。
當我在閑居之時,有此四增上之心,我以此三昧之心,清淨無瑕穢亦無結使,得無所畏,自識宿命無數劫事。爾時我憶宿命之事,一生二生三生四生,五生十生二十三十,四十五十百生千生,成敗之勝皆悉分別。我曾生彼字某名某,食如是之食,受如是苦樂,從彼終而此間生,死此生彼,因緣本末皆悉明了。
梵志當知,我初夜時而得初明,除其無明無復闇冥,心樂閑居而自覺知。復以三昧,心無瑕穢亦無結使,心意在定得無所畏,復知眾生生者死者,我復以天眼觀眾生類,生者死者善色惡色,善趣惡趣若好若醜,隨行善惡皆悉分別,諸有眾生身行惡,口行惡意行惡,誹謗賢聖恒懷邪見,與邪見相應,身壞命終生地獄中。諸有眾生身行善行,口修善行意修善行,不誹謗賢聖,恒修正見,與正見相應,身壞命終生善處天上。復以天眼清淨無瑕穢,觀眾生類生者死者,善色惡色善趣惡趣,若好若醜,隨其本行皆悉知之。
梵志當知,若中夜時得第二明,無復闇冥,而自覺知樂於閑居。我復以三昧心,清淨無瑕穢,亦無結使,心意得定得無所畏,得盡漏心,亦知此苦如實不虛。當我爾時得此心時,欲漏有漏無明漏,心得解脫;以得解脫,便得解脫智;生死已盡,梵行已立,所作已辦,更不復受胎,如實知之。
是謂梵志,我後夜時得第三明,無復闇冥。云何梵志,頗有此心,如來有欲心,瞋恚心愚癡心未盡,在閑居之處?梵志,莫作是觀,所以然者,如來今日諸漏永除,恒樂閑居不在人間,然我今日觀此二義已,樂閑居之處,云何為二?又自遊閑居之處,兼度眾生不可稱計。」
爾時生漏梵志白佛言:「以為眾生愍度一切。」梵志復白佛言:「止止世尊,所說過多,猶如僂者得申,迷者得道,盲者得眼目,在闇見明,如是沙門瞿曇,無數方便而為說法,我今歸佛法眾,自今以後受持五戒,不復殺生為優婆塞。」
爾時生漏梵志,聞佛所說歡喜奉行。
二六六(二)
聞如是,一時,佛在拘深瞿師園中,是過去四佛所居之處。爾時王優填及五百女人,舍彌夫人等,欲詣園觀遊戲,當於爾時,舍衛城中有一比丘,便作是念:「與世尊別久,欲往禮敬承受問訊。」爾時彼比丘到時,著衣持鉢,入舍衛城乞食,食後除去衣鉢坐具,又以神足飛在虛空,往詣拘深園中。爾時,彼比丘還捨神足,往詣林中,在一閑靜之處,結跏趺坐,正身正意繫念在前。
爾時舍彌夫人,將五百女人等,往到此林。是時,舍彌夫人遙見比丘,以道神足在樹下坐,見已往至比丘前,頭面禮足,在前叉手而住,及五百夫人,皆悉頭面禮足,亦復叉手而圍遶之。爾時優填王,遙見五百女人叉手,遶此比丘而住,見已便作是念:「此中必當有群鹿,若當有雜獸,必然不疑。」爾時王乘馬急走,往詣女人聚中。是時舍彌夫人,遙見王來便作是念:「此優填王極為凶惡,備能取此比丘害之。」是時夫人,擧右手白王曰:「大王,當知此是比丘,勿復驚怖。」是時王即下馬捨弓,來至比丘所,謂比丘言:「比丘,與我說法。」是時彼比丘,即擧仰觀王,默然不語。爾時王復語比丘曰:「速與我說法。」爾時比丘,復擧眼仰觀王已,默然不語。
是時王復作是念:「我今可問禪中間事,若當與我說者,當供養之盡其形壽,施與衣被飲食,床敷臥具病瘦醫藥,設不與我說者,當取殺之。」爾時王復語比丘言:「比丘,與我說法。」爾時彼比丘,亦默然不對。爾時樹神即知其心,便遙化作鹿群,欲亂王耳目,使起異想,是時王遙見鹿已,便作是念:「今且捨此沙門,沙門竟當何所至湊。」即乘馬往射群鹿。是時夫人白道人曰:「比丘,今為所詣?」比丘曰:「欲至四佛住處,往覲世尊。」夫人白言:「比丘,今正是時,速往所在勿復在此,為王所害者,罪王甚重。」
是時比丘即從座起,收攝衣鉢飛在虛空,遠逝而去。是時夫人見道人,在虛空中高飛而去,便遙語王曰:「唯願大王觀此比丘,有大神足,今在虛空踊沒自在,今此比丘尚有此力,何況釋迦文佛而可及乎?」是時彼比丘,到瞿師園中,還捨神足,以常凡法至世尊所,頭面禮足在一面坐。爾時世尊問比丘曰:「云何比丘,在舍衛城勞於夏坐乎?隨時乞食不亦倦耶?」比丘曰:「我在舍衛城實無所倦。」佛語比丘:「今日何故來至此間?」比丘白佛:「故來覲尊,問訊起居。」
世尊告曰:「汝今見我,及見此四佛住處耶?汝今得脫王手,甚為大奇,汝何為不與王說法?又復優填王作是言:『比丘,今當為我說法。』汝今何故不與說法?若當比丘與王說法者,優填王極懷歡喜,已有歡喜,盡其形壽,供養衣被飲食,床敷臥具病瘦醫藥。」是時比丘白佛言:「時王欲問禪中間事,是故不報此義耳。」世尊告曰:「汝比丘,何故不與王說,禪中間事?」比丘報曰:「優填王用此禪為本,懷凶暴無有慈心,殺害眾生不可稱計,與欲相應,三毒熾盛沒在深淵,不覩正法習惑無知,諸惡普集行於慢,依王力勢貪著財寶,輕慢世人盲無有眼,此人復用禪為?大禪定法諸法之妙,難可覺知,無有形相非心所測,此非常人所及,乃是智者所知,以是之故,不與王說法。」
是時世尊告曰:「若有朽故之衣,要須浣之乃淨;極盛欲心,要當觀不淨之想,然後乃除。若瞋恚盛者,以慈心除之。愚癡之闇,以十二緣法然後除盡。比丘,何故不與優填王說法?謂當與說法者,王極歡喜,正使極盛之火,猶可滅之何況人哉!」爾時,彼比丘默然不語,爾時佛告比丘:「如來處世,甚奇甚特,設天龍鬼神乾沓,問如來義者,吾當與說之。若使國王大臣,人民之類問如來義者,亦當與說之。若剎利四姓來問義者,亦當與說之,所以然者,今日如來得四無所畏,說法無有怯弱,亦得四禪於中自在,兼得四神足不可稱計,行四等心。是故如來說法無有怯弱,非羅漢辟支佛能及也。是故如來說法,亦無有難;汝今諸比丘,當求方便行四等心,慈悲喜護,如是諸比丘,當作是學。
所以然者,若比丘所為,眾生善知識,遇及一切父母知親,盡當以四事教令知法。云何為四?一者,當恭敬於佛,是時如來者,至真,等正覺,明行成為,善逝,世間解,無上士,道法御,天人師,號佛,眾祐,度人無量。當求於法,修行正真之法,除穢惡之行,此是智者之所修行。復當方便供養眾僧,如來眾者恒共和合,無有諍訟,法成就戒成就,三昧成就智慧成就,解脫成就,解脫知見成就,謂四雙八輩,十二賢士,此是如來聖眾,可尊可貴,世間無上福田。復當勸助,使行賢聖法律,無染無污寂靜無為。若有比丘欲行道者,普共行此四事之法。所以然者,法之恭養三尊,最尊最上無能及者,如是諸比丘,當作是學。」
爾時諸比丘,聞佛所說歡喜奉行。
二六七(三)
聞如是,一時,佛在舍衛國,祇樹給孤獨園。爾時世尊告諸比丘:「有四事行跡,云何為四?有樂行跡所行愚惑,此名初行跡;復有樂行跡所行速疾,復有苦行跡所行愚惑,復有苦行跡所行速疾。
彼云名為樂行跡,所行愚惑?或有一人貪欲熾盛,瞋恚愚癡熾盛,所行甚苦,不與行本相應,彼人五根愚闇,亦不捷疾。云何為五?所謂信根精進根,念根慧根定根,若以愚意,求三昧盡有漏者,是謂名為樂行跡,鈍根得道者也。彼云何名為,樂根行跡速疾?或有一人無欲無婬,然於貪欲,恒自偏少不殷勤,為瞋恚愚癡極為減少,五根捷疾無有放逸。云何為五?所謂信根精進根,念根定根慧根,是謂五根。然得五根成於三昧,盡有漏成無漏,是謂名為利根,行於道跡也。
彼云何名為,苦行跡行於愚惑?或有一人婬意偏多,瞋恚愚癡熾盛,彼以此法而自娛樂,盡有漏成無漏,是謂名為苦行跡,鈍根者也。云何苦行跡行於速疾?於是或有一人,少欲少婬無有瞋恚,亦不起想行此三法。爾時有此五根無有缺漏,云何為五?所謂信根精進根,念根定根慧根,是謂為五。彼以此法得三昧,盡有漏成無漏,是謂苦行跡利根者也。
是謂比丘有此四行跡,當求方便捨前三行跡,後一行者當共奉行,所以然者,苦行跡三昧者難得,以得便成道,久存於世,所以然者,不可以樂求樂,由苦然後成道,是故諸比丘,恒以方便成此行跡,如是諸比丘,當作是學。」
爾時諸比丘,聞佛所說歡喜奉行。
二六八(四)
聞如是,一時,佛在羅閱城,迦蘭陀竹園所,與大比丘眾五百人俱。爾時四梵志皆得五通,修行善法普集一處,作是論議:「此伺命來時不避豪強,各共隱藏,使伺命不知來處。」爾時一梵志飛在空中,欲得免死,然不免其死,即在空中而命終。第二梵志,復入大海水底,欲得免死,即於彼命終。彼第三梵志欲得免死,入須彌山腹中,復於中死。彼第四梵志,入地至金剛際,欲得免死,復即彼而命終。爾時世尊,以天眼觀見四梵志,各各避死普共命終,爾時世尊便說此偈:
非空非海中,非入山石間,無有地方所,脫之不受死。
爾時世尊告諸比丘:「於是比丘,有梵志四人集在一處,欲得免死,各歸所奔故不免死,一人在空,一人入海水,一人入山腹中,一人入地皆共同死。是故諸比丘,欲得免死者,當思惟四法本,云何為四?一切行無常,是謂初法本,當念修行。一切行苦,是謂第二法本,當共思惟。一切法無我,此第三法本,當共思惟。滅盡為涅槃,是謂第四法本,當共思惟。如是諸比丘,當共思惟此四法本,所以然者,便脫生老病死,愁憂苦惱,此是苦之元本。是故諸比丘,當求方便成此四法,如是諸比丘,當作是學。」
爾時諸比丘,聞佛所說歡喜奉行。
二六九(五)
聞如是,一時,佛在舍衛國,祇樹給孤獨園。爾時世尊告諸比丘:「三十三天有四園觀,諸天於中而自娛樂,五樂自娛。云何為四?難檀槃那園觀,麁澁園觀,晝夜園觀,雜種園觀,然四園之入有四浴池,極冷浴池,香味浴池,輕便浴池,清澈浴池。云何為四?一者,難陀浴池,二者,難陀頂浴池,三名蘇摩浴池,四名歡悅浴池。比丘當知四園之內,有此四浴池,令人身體香潔無有塵垢。
何以故名為,難檀槃那園?若三十三天,入難檀槃那園已,心性喜悅不能自勝,於中而自娛樂,故名為難檀槃那園。復以何故,名為麁澁園觀?若三十三天,入此園中已,身體極麁猶如冬時以香塗身,身體極麁。此亦如是,若三十三天,入此園中已,身體極麁不與常同,以是之故,名為麁澁園觀。復以何故,名為晝夜之園?若使三十三天,入此園中已,爾時諸天顏色各異,作若干形體,猶如婦女著種種衣裳,不與本形同。此亦如是,若有三十三天,入此園中已,作若干種色不與本同,以是之故,名為晝夜之園。復以何故,名為雜種之園?爾時最尊之天,及中天下天,入此園已皆同一類,設復最下之天,不得入餘三園中,猶如轉輪聖王所入之園,餘王不復得,入園中浴洗,人民之類正可得遙見耳。此亦如是,若最尊神天,所入園中浴洗,餘小天不復得入,是故名為雜種浴池。
復以何故,名為難陀浴池?若三十三天,入此池中已,極懷歡悅,是故名為難陀浴池。復以何故,名為難陀頂浴池?若三十三天,入此池中已,兩兩捉手,摩其頂而浴洗,正使天女亦復如是,以是之故,為難陀頂浴池。彼以何故,名為蘇摩浴池?若三十三天,入此池中已,爾時諸天顏貌,盡同人色無有若干,是故名為蘇摩浴池。復以何故,名為歡悅浴池?若三十三天,入此池中已,盡無憍慢上下之想,望意偏少,爾時盡同一心而浴洗,故名為歡悅浴池。是謂比丘,有此因緣,便有此之名。
今如來正法之中,亦復如是,有四園之名,云何為四?一者慈園,二者悲園,三者喜園,四者護園,是謂比丘,如來正法之中,有此四園。復以何故名為慈園?比丘當知,由此慈園生梵天上;從梵天終,當生豪尊之家,饒財多寶,恒有五樂自娛,未曾離目,以是之故名為慈園。復以何故名為悲園?比丘當知,若能親近悲解脫心,生梵光音天;若來生人中,生豪族家,無有瞋恚,亦饒財多寶,故名為悲園。彼以何故名為喜園?若能親近喜園者,生光音天,若來生人間,國王家生恒懷歡喜,故名為喜園。復以何故名為護園?若有人親近護者,生無想天,壽八萬四千劫,若復來生人中,當生中國家,亦無瞋恚,恒護一切非法之行,以是故名為護園。
比丘當知,如來正法之中,有此四園,使諸聲聞得遊戲其中。然如來此四園之中,有四浴池使我聲聞於中洗浴,而自遊戲,盡有漏成無漏,無復塵垢。云何為四?一名,有覺有觀浴池,二名,無覺無觀浴池,三名,護念浴池,四名,不苦不樂浴池。
以何等故名為,有覺有觀浴池?若有比丘得初禪已,於諸法中恒有覺觀,思惟諸法,除去結纏永無有餘,以是之故,名為有覺有觀。復以何故,名為無覺無觀浴池?若有比丘得二禪已,滅有覺有觀,以禪為食,以是故名之為,無覺無觀。復以何故,名為護念浴池?若比丘得三禪已,滅有覺有觀,無覺無觀,恒護念三禪,以是之故,名為護念浴池。復以何故,名為不苦不樂浴池?若有比丘得四禪已,亦不念樂復不念苦,亦不念過去當來之法,但用心於現在法中,以是之故,名為不苦不樂浴池。
是故諸比丘,如來正法之中,有此四浴池,使我聲聞於中洗浴,滅二十一結,度生死海入涅槃城,是故諸比丘,若欲度此生死海者,當求方便滅二十一結,入涅槃城。如是諸比丘,當作是學。」
爾時諸比丘,聞佛所說歡喜奉行。
二七○(六)
聞如是,一時,佛在舍衛國,祇樹給孤獨園。爾時世尊告諸比丘:「猶如四大毒蛇,極為凶暴,擧著一函中,若有人從四方來,欲令活不求死,欲求樂不求苦,不愚不闇心意不亂,無所繫屬。是時若王若王大臣,喚此人而告之曰:『今有四大毒蛇,極為兇暴,汝今當隨時,將養沐浴令淨,隨時飲食無令使乏。今正是時可往施行。』是時彼人心懷恐懼,不敢直前,便捨馳走莫知所湊。復重告彼人作是語:『今使五人皆持刀劍,而隨汝後,其有獲汝者,當斷其命不足稽遲。』是時彼人畏四大毒蛇,復畏五人捉持刀劍者,馳走東西不知如何?復告彼人曰:『今復使六怨家,便隨汝後,其有得者當斷其命,欲所為者可時辦之。』是時彼人畏四毒蛇,復畏五人持刀杖者,復畏六怨家,便馳走東西,彼人若見空墟之中,欲入中藏;若值空舍,若破牆間無堅牢處,若見空器盡無所有。若復有人與此人親友,欲令免濟便告之曰:『此間空閑之側,多諸賊寇,欲所為者今可隨意。』
是時彼人,復畏四大毒蛇,復畏五人持刀杖者,復畏六怨家,復畏空墟村中,便馳走東西,彼人前行,若見大水極深且廣,亦無人民及橋梁,可度得至彼岸,然復彼人所立之處,多諸惡賊。是時彼人作是思惟:『此水極為深廣,饒諸賊寇,當云得度彼岸?我今可集聚,材木草蘘作栰,依此栰從此岸,得至彼岸。』是時彼人,便集薪草作栰已,即得至彼岸,志不移動。諸比丘,當知我今作喻,當念解之。說此義時為有何義?言四毒蛇者,即四大是也。云何為四大?所謂地種水種火種風種,是謂四大。五人持刀劍者,此是五盛陰也。云何為五?所謂色陰,痛陰,想陰,行陰,識陰是也。六怨家者,欲愛是也。空村者內六入是也。云何為六?所謂六入者,眼入耳入鼻入,口入身入意入。若有智慧者而觀眼時,盡空無所有,亦不牢固;若復觀耳鼻口身意時,盡空無所有,皆虛皆寂亦不牢固。云水者四流是也。云何為四?所謂欲流有流,見流無明流。
大栰者,賢聖八品道是也。云何為八?正見,正法,正語,正方便,正業,正命,正念,正定,是謂賢聖八品道也。水中求度者,善權方便精進之力也。此岸者身邪也。彼岸者滅身邪也。此岸者,阿闍世國界也;彼岸者,毗沙王國界也。此岸者,波旬國界也;彼岸者,如來之境界也。」
是時諸比丘,聞佛所說歡喜奉行。
二七一(七)
聞如是,一時,佛在舍衛國,祇樹給孤獨園。爾時世尊,與大比丘眾五百人俱。爾時舍衛城中,有一優婆塞而命終,還生舍衛城中,大長者家,最大夫人妊身。爾時世尊以天眼觀,清淨無瑕穢,見此優婆塞,生舍衛城中,最富長者家。即於其日,復有梵志身壞命終,生地獄中,爾時世尊,亦以天眼觀。復即以其日,阿那邠邸長者命終,生善處天上,是時世尊亦以天眼觀。即以其日,有一比丘而取滅度,世尊亦以天眼觀見。爾時世尊見此四事已,便說斯偈:
若人受胞胎,惡行入地獄,善者生天上,無漏入涅槃。
賢者今受胎,梵志入地獄,須達生天上,比丘取滅度。
是時世尊從靜室起,詣普集講堂而就坐。爾時世尊告諸比丘:「今有四事,若人能修行,身壞命終得生人中。云何為四?所謂身口意命,清淨無瑕穢者,若命終時得生人中。若復比丘,更有四法,有人習行者,入地獄中。云何為四?所謂身口意命不清淨,是謂比丘,有此四法,若有人親近者,身壞命終生地獄中。復次比丘,復有四法習修行者,生善處天上。云何為四?惠施仁愛利人等利。是謂比丘,有人行此法者,身壞命終生善處天上。復次比丘,更有四法,若有人修行者,身壞命終,盡有漏成無漏,心解脫智慧解脫;生死已盡,梵行已立,所作已辦,更不復受胎,如實知之。云何為四?有覺有觀禪,無覺無觀禪,護念禪,苦樂滅禪,是謂比丘有此四事法,若有人習行者,盡有漏成無漏,心解脫智慧解脫;生死已盡,梵行已立,所作已辦,更不復受胎,如實知之。
是故諸比丘,若有族姓子,四部之眾,欲生人中者,當求方便,行身口意命清淨。若得生天上者,亦當求方便行四恩。若得盡有漏成無漏,心解脫智慧解脫,亦當求方便行四禪。如是諸比丘,當作是學。」
爾時諸比丘,聞佛所說歡喜奉行。
二七二(八)
聞如是,一時,佛在毘舍離城外林中。爾時世尊告諸比丘:「我昔未成佛道時,爾時依彼大畏山而住。是時彼山,其有欲心無欲心,入中者衣毛皆豎。若復極熱時,野馬縱橫,露其形體而坐,夜便入深林中。若復極寒之日,風雨交流,晝便入林中,夜便露坐。我爾時正能誦一偈,昔所未聞昔所未見也:
澹淡夜安大畏山中,露其形體是我誓願。
若我至塚間,取彼死人之衣,而覆形體。爾時若案吒村人,來取木支,著我耳中或著鼻中,或有唾者或有溺者,或以土坌其身上;然我爾時,終不起意向彼人民,爾時有此護心。爾時有牛畜之處,設見犢子屎便取食之。若無犢子屎者,便取大牛屎食之。爾時食此之食,我復作是念:『今用食為!乃可終日不食。』時我以生此念,諸天使便來到我所,而作是言:『汝今勿復斷食,若當斷食者,我當以甘露精氣相益,使存其命。』爾時我復作是念:『今以斷食,何緣復使諸天,送甘露與我?今身將有虛詐。』是時我復作是念:『今可食麻米之餘。』
爾時日食一麻,形體劣弱骸骨相連,頂上生瘡皮肉自墮,猶如敗壞瓠蘆,亦不成就我頭。爾時亦復如是,頂上生瘡皮肉自墮,皆由不食故也。亦如深水之中,星宿現中。爾時我眼亦復如是,皆由不食故。猶如故車敗壞,我身亦復如是,皆悉敗毀不可承順。亦如駱駝腳跡,兩尻亦復如是。若我以手按摩腹時,便值脊骨;若按脊時復值腹皮,身體羸弱者,皆由不食故。我爾時復以一麻一米,以此為食竟無所益,亦復不得上尊之法。若我意中欲大小便時,即便倒地不能自起居。是時諸天見已,便作是說:『此沙門瞿曇以取滅度。』或復有諸天而作是說:『此沙門未命終,今必命終。』或復有諸天而作是說:『此沙門亦非命終,此沙門實是阿羅漢,夫羅漢之法有此苦行。』
我爾時猶有神識,知外來機趣。時我復作是念:『今可入無息禪中。』便入無息禪中,數出入息,我今以數出入息,覺知有氣從耳中出,是時風聲如似雷鳴。爾時復作是念:「我今閉口塞耳,使息不出。」息以不出,是時內氣,便從手腳中出,正使氣不得,從耳鼻口出,爾時內聲如似雷吼,我爾時亦復如是,是時神識猶隨身迴。是時復作是念:『我宜更入無息禪中。』是時盡塞諸孔之息,我以塞諸出入息。是時便患頭額痛,如似有人以鑽鑽頭,我亦如是極苦頭痛。爾時我故有神識,爾時我復作是念:『我今更可坐禪,息氣不得出入。』爾時我便塞出入息,是時諸息盡集腹中,爾時息轉時極為少類。猶如屠牛之家,以刀殺牛;我亦如是極患苦痛,亦如兩健人,共執一劣人於火上炙,極患疼痛不可堪忍。我亦如是,此苦疼痛不可具陳。爾時我猶有神識存,當我爾時坐禪之日,形體不作人色,其中有人見而作是說:『此沙門顏色極黑。』有人見已而作是說:『此沙門顏色似終。』比丘當知,我六年之中作此苦行,不得上尊之法。
爾時我作是念:『今日可食一果。』爾時我便食一果。當我食一果之日,身形萎弱不能自起居,如年百二十,骨節離散不能扶持。比丘當知,爾時一果者,如似今日小棗耳,爾時我復作是念:『此非成道之本,故當更有餘道。』爾時我復作是念:『我自憶昔日,在父王樹下,無婬無欲,除去惡不善法,遊於初禪。無覺無觀遊於二禪。護念清淨無有眾想,遊於三禪。無復苦樂意念清淨,遊於四禪。此或能是道,我今當求此道。』我六年之中,勤苦求道而不剋獲,或臥荊棘之上,或臥板木鐵釘之上,或懸鳥身體遠地,兩腳在上而頭首向地,或交腳存踞,或養長鬚髮未曾剪除,或日暴火炙,或盛冬坐冰身體沒水,或寂寞不語。或時一食或時二食,或食三食四食,乃至七食。或食菜果或食稻麻,或食草根或食木實,或食花香,或食種種果蓏。或時倮形,或時著弊壞之衣,或著莎草之衣,或著毛毳之衣。或時以人髮覆形,或時養髮,或時取他髮益戴。如是比丘,吾昔苦行乃至於斯,然不獲四法之本,云何為四?所謂賢聖戒律難曉難知,賢聖智慧難曉難知,賢聖解脫難曉難知,賢聖三昧難曉難知。是謂比丘,有此四法,吾昔苦行不獲此要。
爾時我復作是念:「吾今要當求無上之道,何者是無上之道?所謂向四法是也。賢聖戒律,賢聖三昧,賢聖智慧,賢聖解脫。」爾時我復作是念:『不可以此羸劣之體,求於上尊之道,多少食精微之氣,長育身體氣力熾盛,然後得修行道。』當食精微之氣,時五比丘捨我還退:「此沙門瞿曇性行錯亂,以捨真法而就邪業。」當我爾時即從座起,東向經行,是時我復作是念:『過去久遠恒沙諸佛,成道之處為在何處?』是時虛空神天住在上,而語我曰:「賢士,當知過去,恒沙諸佛世尊,坐於道樹清涼蔭下,而得成佛。」時我復作是念:『為坐何處得成佛道?坐耶立耶?』是時諸天復來告我,而作是說:『過去恒沙諸佛世尊,坐於草蓐然後成佛。』
是時去我不遠,有吉祥梵志在側刈草,即往至彼問:『汝是何人?為名何等?為有姓耶?』梵志報曰:『我名吉祥,其姓弗星。』我爾時語彼人曰:『善哉善哉!如是姓字世之希有,姓名不虛必成其號,當使現世吉無不利,生老病死永使除盡,汝姓弗星與我共同,吾今欲有所求,見惠少草。』吉祥問曰:「瞿曇,今日用斯草為?」爾時我報吉祥曰:『吾欲敷樹王下,求於四法,云何為四?所謂賢聖戒律,賢聖三昧,賢聖智慧,賢聖解脫。』比丘當知,爾時吉祥躬自執草,詣樹王所,吾即坐其上,正身正意結跏趺坐,繫念在前。爾時貪欲意解,除諸惡法,有覺有觀遊志初禪,有覺有觀除盡,遊志二三禪,護念清淨;憂喜除盡遊志四禪。
我爾時以清淨之心,除諸結使得無所畏,自識宿命無數來變,我便自憶無數世界,或一生二生,三四五生十生,二十三十四十五十,百生千生百千萬生,成劫敗劫,無數成劫無數敗劫,無數成敗之劫,我曾死此生彼,從彼命終而來生此,原其本末因緣所從,憶如此無數世事。我復以天眼清淨無瑕穢,觀眾生類生者終者,善趣惡趣善色惡色,若好若醜,隨其行本皆悉知之。或有眾生身修惡行,口修惡行意修惡行,誹謗賢聖造邪業本,與邪見相應,身壞命終生地獄中。或有眾生之類,身口意行善,不誹謗賢聖,與正見相應,身壞命終生於人間,是謂此眾生,身口意行無有邪業。我以三昧之心,清淨無暇穢,有漏盡成無漏,心解脫智慧解脫;生死已盡,梵行已立,所作已辦,更不復受胎,如實知之。即成無上正真之道。
若使比丘,或有沙門婆羅門,明了諸趣,然此趣原本,吾昔未始不行,除一淨居天上,不來此世。或復沙門婆羅門,當可所生之處,然我不生者,則非其宜,已生淨居天,不復來此世間,卿等以得賢聖戒律,我亦得之。賢聖三昧,卿等亦得我亦得之。賢聖智慧,卿等亦得我亦得之。賢聖解脫,卿等亦得我亦得之。賢聖解脫知見,卿等亦得我亦得之,以斷胞胎之根,生死永盡,更不復受胞胎。是故諸比丘,當求方便成就四法,所以然者,若比丘得此四法,成道不難,如我今日,成無上正真之道,皆由四法而得成果。如是諸比丘,當作是學。」
爾時諸比丘,聞佛所說歡喜奉行。
二七三(九)
聞如是,一時,佛在舍衛國,祇樹給孤獨園,爾時世尊告諸比丘:「過去久遠,三十三天釋提桓因,及將諸玉女,詣難檀槃那園遊,是時有一天人,便說此偈:
不見難檀園,則不知有樂,諸天之所居,無有過是者。
是時,更有天語彼天:『汝今無智,不能分別正理,憂苦之物反言是樂,無牢之物而言是牢,無常之物反言是常,不堅要之物復言堅要,所以然者,汝竟不聞如來說偈乎?
一切行無常,生者必有死,不生必不死,此滅最為樂。
彼有此義又有此偈,云何方言,此處最為樂耶?汝今當知如來,亦說有四流法,若一切眾生,沒在此流者終不得道,云何為四?所謂欲流有流,見流無明流。云何名為欲流?所謂五欲是也,云何為五?所謂若眼見色起眼識想,若耳聞聲起識想,若鼻嗅香起識想,若舌知味起識想,若身知細滑起識想,是謂名為欲流。云何名為有流?所謂有者三有是也。云何為三?所謂欲有色有無色有,是謂名為有流也。云何名為見流?所謂見流者,世有常無常,世有邊見無邊見,彼身彼命非身非命,有如來死無如來死,若有如來死,若無如來死,亦非有如來死,亦非無如來死,是謂名為見流。彼云無明流?所謂無明者,無知無信無見,心意貪欲恒有希望,及其五蓋,貪欲蓋,瞋恚蓋,睡眠蓋,調戲蓋,疑蓋。若復不知苦,不知習,不知盡,不知道,是謂名為無明流。天子,當知如來說有此四流,若有人沒在此者,亦不能得道。』
是時彼天聞此語已,猶如力士屈申臂頃,從三十三天沒,來至我所頭面禮足,在一面立。爾時彼天白我言:『善哉世尊,快說此語,如來乃說四流,若凡夫之人,不聞此四流者,則不獲四樂,云何為四?所謂休息樂,正覺樂,沙門樂,涅槃樂。若凡夫之人,不知此四流者,不獲此四樂。』作是語已我復告曰:『如是天子,如汝所言,若不覺此四流,則不覺此四樂。』我時與彼天人漸漸共論,所謂論者,施論戒論生天之論,欲不淨想漏為大患,出要為樂。爾時天人,以發歡喜之心,是時,我便廣演說四流之法,及說四樂。爾時彼天專心一意,思惟此法已,諸塵垢盡得法眼淨,我今亦說此四法四樂,便得四諦之法,如是諸比丘,當作是學。」
爾時諸比丘,聞佛所說歡喜奉行。
二七四(一○)
聞如是,一時,佛在舍衛國,祇樹給孤獨園,爾時世尊告諸比丘:「當修無常想,當廣布無常想;已修無常想,廣布無常想,斷欲界愛色愛無色愛,盡斷無明盡斷憍慢,猶如燎燒草木,皆悉除盡;此亦如是修無常想,盡除斷一切諸結,所以然者,往昔久遠有一天子,將五百玉女前後圍繞,出遊難檀槃那園中戲廬,轉詣迦尼樹下,五欲自娛樂。時彼天子登樹遊戲,心意錯亂並復採華,即便墮樹而命終,生此舍衛城中,大長者家;是時五百玉女,椎胸喚呼不能自勝。
我爾時以天眼,觀見天子而命終,生舍衛城中大長者家,經八九月便生男兒,端正無雙如桃華色。是時長者子漸漸長大,父母便求婦處。取婦未久便復命終,生大海中作龍蛇形。是時彼長者居門大小,追慕號哭痛毒傷心。是時彼龍,復為金翅鳥所食,身壞命終生地獄中,是時諸龍女,追慕情切實不可言。」爾時世尊便說此偈:
彼天採華時,心意亂不寧,猶水飄村落,悉沒不得濟,
是時玉女眾,圍繞而啼哭,顏貌極端正,愛華而命終,
人中亦啼哭,失我窮腸子,尋復取命終,無常之所壞,
龍女隨後追,諸龍皆共集,七頭極勇猛,金翅之所害,
諸天亦愁憂,人中亦復爾,龍女亦愁憂,地獄受苦痛,
四諦之妙法,如實而不知,有生亦有死,不脫長流海,
是故當起想,修諸清淨法,必當離苦惱,更不受有患。
是故諸比丘,常當修行無常想,廣布無常想,便斷色愛無色愛,亦斷憍慢無明,永盡無餘;如是諸比丘,當如是學。」
爾時諸比丘,聞佛所說歡喜奉行。
二七五(一一)
聞如是,一時,佛在舍衛國,祇樹給孤獨園,爾時目連弟子,阿難弟子二人共談:「我等二人同聲經唄,誰者為勝?」是時眾多比丘,聞此二人各各共論,聞已便往至世尊所,頭面禮足在一面坐,爾時眾多比丘,白世尊言:「今有二人共論:『我等二人共誦經唄,何者為妙?』爾時世尊告一比丘:「汝往呼此二比丘使來。」比丘對曰:「如是世尊。」比丘從佛受教,即往至彼二人所,語彼二人曰:「世尊喚卿。」是時二人聞比丘語已,即至世尊所,頭面禮足在一面住。
爾時世尊告二人曰:「汝等愚人實有此語:『我等共誦經唄,何者為妙?』二人對曰:「如是世尊。」世尊告曰:「汝等頗聞我說此法,共競諍乎?如此之法何異梵志?」諸比丘對曰:「不聞如來而說此法。」世尊告曰:「我由來不與諸比丘,而說此法,當諍勝負耶?然我今日所說法,欲有降伏有所教化。若有比丘受法之時,當念思惟四緣之法,意與契經,阿毘曇,律共相應不?設共相應者,當念奉行。」爾時世尊便說此偈:
多誦無益事,此法非為妙,猶算牛頭數,非此沙門要,
若少多誦習,於法而行法,此法極為上,可謂沙門法,
雖誦千章不義何益?不如一句聞可得道,
雖誦千言不義何益?不如一義聞可得道,
千千為敵一夫勝之,未若自勝己忍者上。
是故諸比丘,自今以後,未復諍訟有勝負心,所以然者,當念降伏一切人民,若復比丘有勝負心,共諍訟心而共競者,即以法律治彼。比丘,以是之故當自修行。」是時二比丘,聞佛此語已,即從座起禮世尊足,而求悔過:「自今已後更不復為,唯願世尊受其悔過。」世尊告曰:「大法之中快得悔過,自知有諍競之心,聽汝悔過。諸比丘更莫復爾,如是諸比丘,當作是學。」
爾時諸比丘,聞佛所說歡喜奉行。
增上,坐,行跡,無常,圍觀池,無漏,無息禪,四樂,無諍訟。
增壹阿含經卷第二十三
準提尊大白身法千座行和讚 日本桐山大師作,譯為中文 爐香讚(合掌) 爐香乍熱,法界蒙熏,諸佛海會悉遙聞,隨處結祥雲,誠意方殷,諸佛現全身。 南無香雲蓋菩薩摩訶薩(三稱) 開經偈 無上甚深微妙法,百千萬劫難遭遇,我今見聞得受持,願解如來真實義。 南無本師釋迦牟尼佛(三稱) 南無大準提王菩薩(三稱) 準提尊大白身法千座行和讚 歸命頂禮準提尊,解脫因緣千座行,功德無量今傳佈,且說寶塔有原因。 如來秘密大法門,切斷一切諸惡業,將此密法安置處,即同供奉一靈寺。 其中靈處雖無限,惟此寶塔準提尊,顯密兩教稱不同,顯稱佛母準提尊。 密稱最勝金剛尊,所發奉請諸誓願,如汝累行千座行,生身佛母即出現。 縱為瓦石木塊體,寶塔忽變七寶成,光輝燦爛真晃耀,諸天善神齊降臨。 直達八萬由旬外,晝夜保護各人行,寶塔威力貫天際,諸佛讚歎瞻仰勤。 有此寶塔安置處,不怕諸難來相侵,闔家人等皆安隱,牛馬之類亦太平。 疫病苦厄不必憂,故望行者日日供,一日一座行此法,千座重疊即滿行。 初座三百三十三,切斷家庭各因緣,消涂祖先諸業障,祖父祖母及雙親。 所有一切諸業障,血肉相連傳子孫,子孫惡運從此起,勿謂無罪受此愆。 原因皆由父母緣,初座功滿即滅盡,中座三百三十三,專除本身惡因緣。 我有惡緣之父母,又有障深之祖先,今生所以有此運,皆為前世果報緣。 勿怨祖先勤悔過,中座修完可除完,滿座三百三十三,可斷子孫惡因緣。 父母因緣子孫受,為愛子孫宜虔勤,以前所有諸惡因,必由自身來切斷。 三行圓滿整千日,滿期之樂樂無窮,八十億劫所集聚,生死重罪亦消完。 佛母誓言不可撼,無間餓鬼各地獄,畜生界中墮身陷,一切因緣悉可斷。 菩提路開直向前,皆由此行得實現,如有祖先犯重罪,墮於中有苦相連。 子孫修行便成佛,躍入菩薩行列間,功德無量難罄述,業病苦患亦皆然。 如能至誠修此法,重病即日可輕減,天壽可達不必憂,皆由此行獲保障。 前世貪罪報自身,衣食貧寒交相歎,至誠專一修此法,天降寶雨濟困貧。 此身日成富貴身,勿忘虔心三寶供,若彼各惜不肯施,寶雨即刻消失盡。 更宜廣植諸善根,發願虔心救世人,今生貧困而哭泣,皆因前生泣別人。 應知果報原如此,因果車輪不稍停,欲助自己及子孫,汝今應先救世人。 此乃因果之大法,我佛如來亦曾云,只顧自身復自身,決難解脫惡緣因。 我身所以有今日,皆因過去因緣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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