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莊嚴論經卷第九
馬鳴菩薩造,後秦三藏鳩摩羅什譯
(五一)「復次,瞋恚因緣佛不能諫,是故智者應斷瞋恚。我昔曾聞,拘睒彌比丘以鬪諍故,分為二部,緣其鬪諍各競道理,經歷多時。爾時世尊無上大悲,以相輪手制諸比丘,即說偈言:
比丘莫鬪諍,鬪諍多破敗,競勝負不息,次續諍不絕,
為世所譏呵,增長不饒益,比丘求勝利,遠離於愛欲,
棄捨家妻子,意求於解脫,宜依出家法,莫作不應作,
應當以智鉤,迴於傲慢意,不適生鬪諍,怨害之根本。
依止出家法,不應起不適,譬如清冷水,於中出熾火,
旣著壞色衣,應當修善法,斯服宜善寂,恒思自調柔,
云何著是服,堅眼張其目,蹙眉復聚頞,而起瞋恚想?
應當念被服,剃頭作標相,一切皆棄捨,云何復諍競?
如此之標相,宜應斷鬪諍。
時彼比丘,合掌向佛白佛言:『世尊,願佛恕亮,彼諸比丘輕蔑於我,云何不報?』即說偈言:
彼之難調者,忍之倍見輕,生忍欲謙下,彼怒益隆盛,
於惡欲加毀,猶如斧斫石,彼人見加毀,我亦必當報。
爾時世尊猶如慈父,作如是言:『出家之人應勤方便,斷於瞋恚,設隨順瞋極違於理,瞋恚多過。』即說偈言:
瞋如彼利刀,割斷離親厚,瞋能殺害彼,如法順律者,
患瞋捨出家,不應所住處,嫌恨如屠枷,瞋乃是恐怖,
輕賤之屋宅,醜陋之種子,麤惡語之伴,燒意林猛火,
示惡道之導,鬪諍怨害門,惡名稱床褥,暴速無惡本。
『諸瞋恚者,為他譏嫌之所呵毀,汝今且當觀如是過。』即說偈言:
瞋劇於暴虎,如惡瘡難觸,毒蛇難喜見,瞋恚者如是,
瞋恚睡亦苦,毀壞善名稱,瞋恚熾盛者,不覺己所作,
及與他所作,於分財利時,不入其數中,若於戲笑處,
眾人所不容,如是諸利處,由瞋都不入,瞋者叵愛樂,
其事極眾多,常懷慚恥恨,雖以百舌說,說猶不可盡,
略擧而說之,地獄中受苦,不足具論盡,瞋恚造惡已,
悔恨身心熱,是故有智者,應當斷瞋競。
爾時如來為諸比丘,種種說法,而其瞋忿猶故不息,以是因緣,諸天善神皆生瞋恚,而說偈言:
猶如濁水中,若置摩尼珠,水即為澄清,更無濁穢相,
如來之人寶,為於諸比丘,隨順方便說,種種妙好法,
斯諸比丘等,心濁猶不淨,寧作不清水,珠力可令清,
不作此比丘,聞佛所說法,而其內心意,猶故濁不清。
如日照世間,除滅諸黑闇,佛日近於汝,黑闇心過甚。
如來世尊呵諸比丘,如斯重擔。有悲愍心復更為說,長壽王緣,而此比丘蹙眉聚頞,猶故不休而作是言:『佛是法主,且待須臾我等自知。』于時如來聞斯語已,即捨此處離十二由旬,在娑羅林一樹下坐,作是思惟:『我今離拘睒彌,鬪諍比丘。』爾時有一象王避諸群象,來在樹下去佛不遠,合目而住亦生念言:『我得離群極為清淨。』佛知彼象心之所念,即說偈言:
彼象此象牙極長,遠離群眾樂寂勝,彼樂獨一我亦然,遠離鬪諍群會處。
說是偈已入深禪定,爾時諸比丘不受佛說,後生悔恨,天神又忿,擧國聞者咸生瞋恚,唱言叱叱。時諸比丘各相謂言:『我等云何還得見佛?當共合掌求請於佛。』即說偈言:
我等違佛教,三界世尊說,瞋恚惡罪咎,住在我心中,
悔恨熾猛火,焚燒於意林,善哉悲愍者,願還為我說,
我今發上願,必當求解脫,從今日已往,寧捨於身肉,
終不違佛教。
佛知諸比丘心之所念,即說偈言:
欲瞋恚所禁,惱亂不隨順,我今應悲愍,還救其苦難,
嬰愚作過惡,智者應忍受,譬如人抱兒,懷中種種穢,
不可以糞臭,便捨棄其子。
說是偈已從草敷起,欲還僧坊。爾時天龍夜叉,阿修羅等合掌向佛,而說偈言:
嗚呼有大悲,大仙正導者,彼諸比丘等,放逸之所盲,
競忿心不息,觸惱於世尊,如來大悲心,猶故不背捨,
悲哀無瞋嫌,意欲使調順,如似強惡馬,捶策而令調。
爾時如來旣至僧坊,光明照曜,諸比丘等知佛還來,尋即出迎,頭頂禮敬而白佛言:『我等鬪諍,使多眾生起瞋忿心,極為眾人之所輕賤,我等今者皆墮破僧,唯願世尊還為說法,使得和合。』于時如來為諸比丘,說六和敬法,令諸比丘還得和合,是故佛說斷於瞋恚。
(五二)復次應當觀食,世尊亦說正觀於食。我昔曾聞,尊者黑迦留陀夷,為食因緣故佛為制戒,佛說種種因緣,讚戒持戒,少欲知足行頭陀事。佛集比丘僧,讚一食法,乃至欲制一食戒法。時比丘僧咸各默然,猶如大海寂默無聲。時諸僧中有一比丘,名婆多梨白佛言:『世尊,莫制是戒我不能持。』佛告比丘:『於過去生死,為是飲食,生死之中受無窮苦,流轉至今。乃往過去無量世時,有四禽仙人,第五爾時烏者,作如是言:「諸苦之中飢渴最苦,劫初之時光音天下,時有一天,最初以指先嘗地味,旣嘗其味遂取食之。爾時彼天者,今彼婆多利是也,即於彼時,彼婆多梨多先嘗地味,今亦復爾,但為飲食,彼婆多梨不為法故,從坐而起更整衣服,白佛言:「世尊,莫制一食法。」即說偈言:
我今不能持,世尊一食戒,若一人不善,不應制此戒。
一切比丘聞是偈已,皆悉低頭,思惟旣久而作是言:『咄哉不見揣食過患,為揣食故,於大眾中而被毀辱。』即說偈言:
寧共鹿食草,如蛇呼吸風,不於佛僧前,為於飲食故,
違佛作是說。
佛告婆多梨:『聽汝檀越舍食半分食,餘者持來在寺而食。』時婆多梨猶故不肯,當爾之時,佛制一食戒。第二第三亦如是請佛,佛猶不肯制戒。婆多利即離佛去,極生悔心而說偈言:
我違佛所說,云何舌不斷?云何地不陷?故復能載我,
羅剎毘舍闍,惡龍及與賊,無敢違語者,為資飲食故,
頑嚚違佛語,寧以刀開腹,吞噉於蛆虫,土食以滿腹,
云何為食故,乃違十力教?我今自悔責,喻如無心者。
爾時婆多梨說是偈已,慚愧自責,三月之中恥不見佛。自恣時近,晝夜愁惱而自燒然,羸瘦毀悴失於威德。時諸比丘有慈心者,深生悲愍即說偈言:
今諸比丘等,縫衣而洗染,不久當散去,汝莫後生恨,
汝今速向佛,敬禮蓮花足,應向尊重處,盡力求哀請,
當勤用功力,乃可得懺謝。
婆多梨聞是偈已,哽噎墮淚復說偈言:
世尊有所說,世皆無違者,由我愚癡故,敢違於佛語,
我之極輕躁,眾中無慚愧,不見後時笑,為眾所惡賤,
不思此過惡,輒作如是說,此事僧應作,及非我所請,
由我無定心,卒發如是語。
同梵行者聞此偈已,即欲請佛求哀懺悔,婆多梨復說偈言:
我今慇重心,求哀願得懺,慚愧當何忍!擧目視世尊。
諸比丘等語婆多梨言:『世尊若有煩惱漏者,汝可怖畏,今佛世尊久斷諸漏,汝今何故畏難不去?』婆多梨復說偈言:
我疑自罪過,如見淨滿月,無瞋容貌勝,三界慈哀顏,
我今欲觀見,慈悲為我說,為愚癡所盲,而不受佛語,
譬如人欲死,不服隨病藥,違失慈愍教,今受悔恨惱。
諸同梵行者而語之言:『可共我等詣世尊所,勸共見佛向佛說過。』時諸比丘復問之言:『汝今決定懺悔耶?』時婆多梨即說偈言:
若我今禮佛,寧使身散壞,佛不使我起,我亦終不起,若佛與我語,身心皆滿足。
爾時婆多梨與諸比丘,往詣佛所。時佛世尊在大眾中,時婆多梨在於佛前,擧身投地而說偈言:
聽我懺悔過,人之調御師,體性悲愍者,我如強戾馬,
越度調順道,假設不得食,眼陷頰骨現,枯竭而至死,
寧受如此苦,不違於聖教,釋梵尊勝天,敬戴奉所說,
我之愚癡故,不順於佛語。
如來善知時非時等,及苦責數悉皆通達,佛告婆多梨:『設有阿羅漢,臥於糞穢污泥之中,我行背上於意云何?彼阿羅漢有苦惱不?』婆多梨言:『不也世尊。』『汝若得阿羅漢,阿那含,斯陀含,須陀含,終不違教,由汝凡夫愚癡,空無所有。喻如芭蕉中無有實,說如修多羅。』時人謂婆多梨得阿羅漢,聞佛說已,知婆多梨是具縛凡夫。諸比丘等皆生不信,聞彼不得阿羅漢:『如此貴族出家者,若不獲得阿羅漢者,云何卑賤種姓,尼提出家得阿羅漢?佛欲使漏盡者,便得漏盡;若不欲使漏盡,便不得漏盡。』佛知諸比丘心念,告諸比丘:『若修奢摩他,毘婆捨那,必能盡漏,若不修者不能得盡。若知若見已,雖生卑賤得阿羅漢。如婆多梨不知不見,雖生勝族而不得阿羅漢,是故如來平等說法,而無偏黨。』
(五三)復次,狂逸之甚著過貪欲,是故應當勤斷貪欲。我昔曾聞,世尊往昔修行菩薩道時,時世空虛,無佛賢聖出現於世。爾時有王名曰光明,乘調順象出行遊觀,前後導行歌舞唱妓,往到山所嶮難之處,王所乘象遙見牸象,欲心熾盛哮吼狂逸,如風吹雲欲往奔赴,不避險岨。時調象師種種鉤斲,不能令住。時光明王甚大驚怖,語使錭斲不能禁制,如惡弟子不隨順師,象去遂疾。王大驚迫心生苦惱,意謂必死即說偈言:
如見虛空動,迅速捝諸方,皆悉而來聚,普見如輪動,
大地皆迴轉,其象走遂疾,譬如山急行,諸山如隨之,
嚴谷澗中河,諸樹傷身體,欲盛不覺苦,久走轉更疾。
喻如於暴風,棘剌鈎斲身,并被山石傷,頭髮皆蓬亂,
塵土極坌污,衣服復散解,瓔珞及環玔,破落悉墮地。
爾時大王語調象師:『如我今者命恐不全。』復說偈言:
汝好勤方便,禁制令使住,我今如在秤,低昂墮死處。
爾時象師盡力鉤斲,不能禁制,數數歎息顏色慚恥,淚下盈目,俾面避王不忍相見。復語王言:『大王,我今當作何計?』即說偈言:
盡力誦象呪,古仙之所說,鉤斲勢力盡,都不可禁制,
如人欲死時,呪術及妙藥,越度必至死,良藥所不救。
爾時大王語象師言:『我等今者墮於是處,當作何計?』象師白王:『更無餘方唯當攀樹,』王聞是語以手攀樹,象即奔走逐於牸象,象旣去後導從諸人,始到王所。王即徐步還向軍中,爾時象師尋逐象跡,經於多日得象還軍。時王在大眾中,象師乘象向於王所,時王瞋忿而作是言:『汝先言象調順可乘,云何以此狂象,而欺於我?』象師合掌而白王言:『此實調順,王若不信我今當現,象調順之相使王得知。』爾時象師即燒鐵丸,以著其頭。爾時彼人語象吞丸,時王不聽語彼人言:『汝說調順云何狂逸?』象師長跪合掌而白王言:『如此狂逸非我所調。』王語之曰:『為是何過非汝所調?』彼即白王:『象有貪欲以病其心,非我所治。大王當知如此之病,杖捶鉤斲所不能治,貪欲壞心亦復如是。』即說偈言:
欲為心毒箭,不知從何生?因何得增廣?云何可得滅?
王聞貪欲不可治療,語象師言:『此貪欲病無能治耶?』象師答言:『此貪欲病不可擁護,捨而不治。』即說偈言:
少作諸方便,勤求斷欲法,不知其至趣,懷精勤退還,
棄捨五所欲,出家修苦行,為斷欲結故,應精勤修道,
或有恣五欲,言道足自斷,若干種作行,望得遠離欲,
如是等處處,望拔欲根本,欲林難可拔,人天阿脩羅,
夜叉鳩槃茶,一切有生類,微細心欲絹,繫縛諸眾生,
迴轉有林中,無由能自拔。
王聞貪欲不可斷故,甚生怪惑,即說偈言:
無有能斷滅,如此欲怨苦,乃無有一人,能滅貪欲耶?
人天中乃無,能滅此欲乎?
爾時象師而答王言:『轉從他聞唯佛世尊,世界大師有大慈心,一切眾生悉皆如子,身如真金,大人之相以自莊嚴,有自然智,知欲生起滅欲因緣。有無礙心悲愍一切。』時王聞佛大人之聲,即起合掌如華未敷,於大眾前發大誓願:『我以正法護於國土,及捨財施以此功德,願我未來必得成佛,斷除眾生貪欲之患。』以何因緣而說此事,眾生不知欲因緣,及對治故,說是修多羅。
(五四)復次,佛觀久後使得信心故,不卒為事。我昔曾聞,尊者優波毱多林下坐禪,時魔婆旬,以諸花鬘著其頂上,爾時尊者從禪定起,見其花鬘在於頂上,即入定觀誰之所為?知是魔王波旬所作,即以神力,以三種死屍繫魔王頸。時彼魔王覺屍著頸,遙見尊者知是所作,爾時尊者即說偈言:
花鬘嚴飾具,比丘所捨離,死屍極臭穢,愛欲者厭惡,
佛子共捔力,戰諍誰能勝?我今是佛子,捨棄汝花鬘,
汝若有力者,除去汝死屍,大海濤波流,無能禁制者,
唯有鐵圍山,水觸則迴返。
爾時魔王聞是語已,欲去死屍,雖盡神力不能使去,如蚊蟻子,欲動須彌山王,雖復竭力亦不能動,時魔波不能却屍,尋即飛去而說偈言:
若我不能解,使餘諸勝天,威德自在者,其亦必能解。
爾時尊者復說偈言:
帝釋及梵天,無能解是者,設入熾然火,及在大海中,
不燋亦不爛,如此屍著汝,不乾不朽壞,所在隨逐汝,
無能救解者,摩醯首羅天,以以三天王,毘沙門天王,
乃至到梵天,如是諸天等,雖復盡神力,無能為解者。
爾時梵天見魔盡力,不能卻屍而告之言:『汝莫生憍慢。』即說偈言:
十力之弟子,以己神通力,由汝輕挊故,今故毀辱汝,
誰當有此力,而為汝解者?猶有大海潮,無能制波浪,
譬如以藕系,用以懸雪山,雖盡我神力,不能為汝脫。
我雖有大力,不及彼沙門,如似燈燭明,不如大火聚,
火聚雖復明,不如日之光。
魔王聞斯偈已,語梵天言:『我當依誰可脫此患?』梵天說偈以答魔言:
汝速疾向彼,求哀而歸依,神通樂名聞,汝盡敗壞失,
如似人跌倒,扶地還得起。
魔作是念:『如來弟子,梵等勝天力無及者,乃為諸梵之所推敬。』魔說偈言:
佛之弟子等,梵王所尊敬,況復如來德,云何可格量?
我極作惱亂,猶故忍悲愍,而故不為我,作諸衰惱事,
能忍護惜我,何可得稱說?我今始知佛,真實大悲者,
體性極悲愍,不生怨憎心,身如金山王,光明踰於日,
愚癡冥我心,皆作惱亂事,彼精進堅實,未曾有麤語,
恒常見悲愍,令我心不悅。
爾時欲界自在魔王,而作是言:『遍觀三界無能解者,我今唯還歸依尊者,乃可得脫。』作是語已向尊者所,五體投地頂禮足下,作如是語:『大德,我於菩提樹下,乃至造作百種諸惱,以亂於佛猶不苦我。』即說偈言:
婆羅聚落中,婆羅門村邑,瞿曇來乞食,我令空鉢去,
即日不得食,然不加毀我,我曾作惡牛,并及毒蛇身,
五百車濁水,令佛不得飲,皆知是我作,不曾出惡言,
我所作旣少,汝極毀辱我,人天阿修羅,一切皆輕蔑,
毀我壞名稱,以屍苦惱我。
爾時尊者告魔王言:『汝今不善惡物,云何聲聞比於世尊?』即說偈言:
云何以葶藶,用比於須彌?螢火之微明,以比於日光,
一掬之水少,比方於大海,佛有大悲心,聲聞無大悲,
如來以大悲,恕汝種種過,我亦隨佛意,欲生汝善根。
爾時魔王聞是語已,復說偈言:
聽我說佛德,福利威光盛,彼之所有分,斷諸愛欲者,
忍辱不起嫌,我以愚癡故,日日常解惱,如母愛一子。
優波毱多語波旬言:『汝聽我語,於如來所數作諸惡,欲得洗除生諸善根,無過念佛,世尊最上。』即說偈言:
如是因緣故,知佛見長遠,未曾於汝所,生於不愛心,
彼第一智尊,欲成汝信心,常發親愛語,智者少生信,
便得涅槃樂,今我略為汝,說法愚癡冥,黑闇之過患,
汝今生信故,則為洗除盡。
爾時魔王身毛皆堅,如波曇花,種種起觸惱,猶如子作過,父猶愛之,過大地忍不曾見過責,是彼仙中勝,若少信佛洗除前過。時彼魔王在尊者前,念佛功德禮尊者足,作如是言:『尊者救我與我敬心,汝當發心卻我頸懸,我雖惱觸願起慈心,為我除捨。』尊者答言:『共汝作要後乃當脫。』魔言:『何等是言要?』尊者答言:『汝從今日莫惱比丘。』魔即白言:『我更不惱。』尊者言:『汝之所知,佛去百年始有我出。』即說偈言:
三界之真濟,我見彼法身,不見金色身,無惱為我現,
示我佛形相,我今極希望,愛於如來形。
爾時魔王語尊者言:『我亦作要誓言,汝若見形莫為卒禮,以一切種智慎莫禮我,我作佛相慎莫為禮。』即說偈言:
以謙敬念佛,為我作禮者,則為燒滅我,我有何勢力,
能受離欲敬?喻如伊蘭芽,為象鼻所押,破壞無所任,
我若受敬者,其事亦如是。
尊者答言:『我不歸命,汝亦不負言要。』魔復語尊者言:『待我須臾間。』即入空林 中而說偈言:
我先惑手羅,現金熾盛身,佛身不思議,我作如是形,
身現熾光明,踰過於日月,悅樂眾人目,明如飲甘露。
尊者答言:『汝今為我如先好作。』魔答言:『諾,我今當作。』即為卻屍。爾時魔王即入空林,現作佛形如作伎家,種種自莊嚴,如來之色貌,現於大人相,能生寂滅眼,喻如新畫像,當作開發時,莊嚴於此林,看視無厭足,圓光一尋化作佛形。舍利弗右目連處左,阿難隨後執持佛鉢。尊者摩訶迦葉,阿尼盧顓,須菩提,如是等諸大聲聞,千二百五十人,侍佛左右猶如半月。現佛相貌,向尊者優波毱多所,尊者見佛相貌極生歡喜,即從坐起觀佛形相:『咄哉惡無常,無有悲愍心,妙色金山王,云何而破壞?牟尼身如是,為無常所摧滅。』爾時尊者作觀,知其欲擾亂:『我今實見佛掌如蓮華。』而作是言:『嗚呼盛妙色,不可具廣說。』而說偈言:
面過蓮花敷,目如青蓮葉,身形殊華林,相好過於月,
甚深喻如海,安住如須彌,威德過於日,行過師子王,
眼瞬如牛王,色殊於真金。
爾時尊者倍生喜敬,大喜充滿轉增歡喜,即說偈言:
嗚呼清淨業,獲是美妙報,業緣之所得,非是現作業,
百千億劫中,身口作淨行,修施及戒忍,并禪與智慧,
決定作正行,以是自莊嚴,眾人眼所愛,清淨無垢穢,
現是形相時,怨家皆歎喜,況我於今日,而當不愛敬。
如是思惟唯作佛想,不念於魔,即從坐起五體投地,而為作禮。魔時即驚作如是言:『大德何故違要?』尊者言:『作何言要?』魔言:『先要莫禮今何故禮?』尊者從地起,即說偈言:
眼所愛樂見,擬心禮於佛,我今實不為,恭敬禮汝足。
爾時魔王言:『汝五體投地,為我作禮,云何說言:「我不敬汝」?』尊者語魔言:『我不敬禮,汝亦不違言誓,喻如以泥木造作佛像,世間人天皆共禮敬。爾時不敬於泥木,欲敬禮佛故,我禮佛色像,不為禮魔形。』聞是語已還復本形,禮尊者足還昇天上。以何因緣而說此事?諸大聲聞等,欲使諸檀越,普供養眾僧,令不所乏。又令比丘亦聞法奉行,以是故應為四眾說法,若欲讚佛者,應當作是說,雖斷欲結使,不覺為作禮。」
大莊嚴論經卷第九
準提尊大白身法千座行和讚 日本桐山大師作,譯為中文 爐香讚(合掌) 爐香乍熱,法界蒙熏,諸佛海會悉遙聞,隨處結祥雲,誠意方殷,諸佛現全身。 南無香雲蓋菩薩摩訶薩(三稱) 開經偈 無上甚深微妙法,百千萬劫難遭遇,我今見聞得受持,願解如來真實義。 南無本師釋迦牟尼佛(三稱) 南無大準提王菩薩(三稱) 準提尊大白身法千座行和讚 歸命頂禮準提尊,解脫因緣千座行,功德無量今傳佈,且說寶塔有原因。 如來秘密大法門,切斷一切諸惡業,將此密法安置處,即同供奉一靈寺。 其中靈處雖無限,惟此寶塔準提尊,顯密兩教稱不同,顯稱佛母準提尊。 密稱最勝金剛尊,所發奉請諸誓願,如汝累行千座行,生身佛母即出現。 縱為瓦石木塊體,寶塔忽變七寶成,光輝燦爛真晃耀,諸天善神齊降臨。 直達八萬由旬外,晝夜保護各人行,寶塔威力貫天際,諸佛讚歎瞻仰勤。 有此寶塔安置處,不怕諸難來相侵,闔家人等皆安隱,牛馬之類亦太平。 疫病苦厄不必憂,故望行者日日供,一日一座行此法,千座重疊即滿行。 初座三百三十三,切斷家庭各因緣,消涂祖先諸業障,祖父祖母及雙親。 所有一切諸業障,血肉相連傳子孫,子孫惡運從此起,勿謂無罪受此愆。 原因皆由父母緣,初座功滿即滅盡,中座三百三十三,專除本身惡因緣。 我有惡緣之父母,又有障深之祖先,今生所以有此運,皆為前世果報緣。 勿怨祖先勤悔過,中座修完可除完,滿座三百三十三,可斷子孫惡因緣。 父母因緣子孫受,為愛子孫宜虔勤,以前所有諸惡因,必由自身來切斷。 三行圓滿整千日,滿期之樂樂無窮,八十億劫所集聚,生死重罪亦消完。 佛母誓言不可撼,無間餓鬼各地獄,畜生界中墮身陷,一切因緣悉可斷。 菩提路開直向前,皆由此行得實現,如有祖先犯重罪,墮於中有苦相連。 子孫修行便成佛,躍入菩薩行列間,功德無量難罄述,業病苦患亦皆然。 如能至誠修此法,重病即日可輕減,天壽可達不必憂,皆由此行獲保障。 前世貪罪報自身,衣食貧寒交相歎,至誠專一修此法,天降寶雨濟困貧。 此身日成富貴身,勿忘虔心三寶供,若彼各惜不肯施,寶雨即刻消失盡。 更宜廣植諸善根,發願虔心救世人,今生貧困而哭泣,皆因前生泣別人。 應知果報原如此,因果車輪不稍停,欲助自己及子孫,汝今應先救世人。 此乃因果之大法,我佛如來亦曾云,只顧自身復自身,決難解脫惡緣因。 我身所以有今日,皆因過去因緣成...
留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