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本緣部下,出曜經卷第一

No.213 出曜經序 出曜經者,婆須密舅,法救菩薩之所撰也,集比一千章,立為三十三品,名曰法句錄,其本起繫而為釋,名曰出曜,出曜之言舊名譬喻,即十二部經第六部也,有罽賓沙門僧伽跋澄,以前秦建元十九年,陟葱嶺涉流沙,不遠萬里來至長安,其所闇識富博絕倫,先師器之旣重其人,吐誠亦深。數四年中上聞異要,奇雜盈耳,俄而三秦覆墜避地東周,後秦皇初四年,還轅伊洛,將返舊鄉佇駕京師,望路致慨恨:「法句之不全,出曜之未具,緬邈長懷蘊情盈抱。」太尉姚旻篤誠深樂,聞不俟駕,五年秋請令出之,六年春訖,澄執梵本佛念宣譯,道嶷筆受。和碧二師,師法括而正之,時不有怙從本而已,舊有四卷所益已多,得此具解覽之畫然矣!予自武當軒衿華領,諮詢觀化,預參檢校聊復序之,弘始元年八月十二日,僧叡造首。 出曜經卷第一     姚秦涼州沙門竺佛念譯 無常品第一之一 昔佛在波羅奈國,佛告諸比丘:「當來之世眾生之類,壽八萬四千歲,爾時壽八萬四千歲眾生輩,於此閻浮利內,眾生共居一處,穀米豐熟人民熾盛,雞狗鳴喚共相聞聲。」佛告比丘:「汝等當知爾時人民,女年五百歲便外適娶。爾時有王名曰蠰佉,七寶導從以法治化,無有阿曲,有自然羽寶之車,高千肘廣十六肘,竪立修治眾寶瓔珞,在大眾中分檀布施,無悋悔心,造立功德為眾導首,與諸沙門婆羅門,諸得道者,遠行住止經過居宿,皆悉給施,有所求索無所悋惜,爾時眾生壽八萬四千歲,有如來出世,名曰彌勒至真,等正覺,明行成為,善逝,世間解,無上士,道法御,天人師,號佛世尊。如我今日,成無上正真等正覺,十號具足,常當將護無數百千,諸比丘眾。如我今日將護無數百千,諸比丘僧與諸大眾,廣說深法上中下善,義味微妙具足清淨,修於梵行。如我今日與諸大眾,廣說深法上中下善,義味微妙具足清淨,修於梵行,廣說如彌勒下生。如佛所說,有經名曰六更樂道,若有眾生生其中者,若眼見色盡見善色,不見惡色,見愛不見非愛,見可敬不見非可敬,見可念不見非可念,見美色不見非美色。諸有眾生耳聞聲者,鼻臭香舌知味,身知細滑意知法,乃至天帝亦復如是。爾時世尊,遊毘舍離獼猴池水,大講堂上。爾時眾多毘舍離諸童子等,各生此念:「我等宜可共相率合,至世尊所問訊禮覲。」其中童子,或有乘載青馬青蓋,被服皆青。或有乘載青黃赤白,被服皆白,搥鐘鳴鼓作倡伎樂,前後導從至世尊所,爾時世尊告諸比丘:「汝等當知,若有不見諸天遊觀,至後園浴池者,今當觀此諸童子等,所著法服乘載輿輦,與彼諸天亦無差別,所以然者?諸天被服與此無異。」爾時座上,數百千眾生之類,各作是念:「我等宜可發真誠誓,使我等後生生天上人中,恒著此法服永已不離,使當來世有佛興出,聞甚深法永離苦惱,入泥洹界。」如來以知眾生,心念求生三有,不離苦惱,便與大眾而說此偈:  所行非常,為磨滅法,不可恃怙,變易不住。 爾時眾生聞此一句偈,不可稱計百千眾生,於現法中漏盡意解,皆得道果。 昔有婆羅門四人,皆得神通身能飛行,神足無礙,此四梵志自相謂言:「其有人民以餚饌食,施瞿曇沙門者,便得生天不離福堂,有聞法者入解脫門,我等今日意貪天福,不願解脫不須聞法。」是時四人,各執四枚甘美石蜜,一人至如來所,奉上世尊,如來受已告彼梵志,而說此偈:「所行非常。」梵志聞已以手掩耳。次第二人至如來所,貢上石蜜,如來復說此偈:「謂興衰法。」梵志聞已以手掩耳。次第三人至如來所,貢上石蜜,如來受已復說此偈:「夫生輒死。」梵志聞已以手掩耳。次第四人至如來所,貢上石蜜,如來受已復說此偈:「此滅為樂。」梵志聞已以手掩耳,各捨之去。如來觀彼心意,念知應得度,便以權便隱形不現,四人各聚一處自相謂言:「我等雖施瞿曇沙門,意不決了。瞿曇沙門有何言教?」先問前者:「奉上石蜜得何言教?亦不聞法乎?」對曰:「我從如來聞一句義:『所行非常。』聞此義已即以手掩耳,亦不承受。」次問第二人:「至如來所貢上石蜜,如來與我而說此偈:『謂興衰法。』吾聞以手掩耳,亦不承受。」次問第三人:「汝至如來所得何言教?」其人復自陳說:「至如來所貢上石蜜,如來與我而說此偈:『夫生輒死。」吾聞此已以手掩耳,亦不承受。」次問第四人:「汝至如來所得何言教?」其人對曰:「至如來所貢上石蜜,如來與我而說此偈:『此滅為樂。』」四人說此偈已,心開意解得阿那含道。爾時四人自知各得道證,還自懇責至如來所,頭面禮足在一面立,須臾退坐白世尊曰:「唯願如來聽在道次,得為沙門。」世尊告曰:「善來比丘,快修梵行。」爾時四人頭髮自墮,身所衣服變為袈裟,尋於佛前得羅漢道。佛臨欲般泥洹時,告大迦葉及阿那律:「汝等比丘當承受我教,敬事佛語。汝等二人莫取滅度,先集契經,戒律,阿毘曇,及寶雜藏,然後當取滅度。」廣說乃至供養舍利,盡耶旬竟。便共普會集此諸經,五百羅漢皆得此解脫,捷疾利根眾德備具,普集一處,便與阿難敷師子高座,勸請阿難使昇高座,已昇高座便問阿難:「如來最初何處說法?」時阿難便說:「聞如是一時。」說此語已,時五百羅漢,皆從繩床上起,在地長跪:「我等躬自見如來說法,今日乃稱聞如是一時,普皆擧聲相對悲泣。」時大迦葉即告阿難曰:「從今日始出法深藏,皆稱聞如是勿言見也。」「佛在婆羅奈,仙人鹿野苑中,爾時世尊告五比丘:「此苦原本本所未聞,本所未見。」廣說如經本,是時眾人已集契經,是時尊者迦葉復問阿難:「吾從佛聞如是,一時,佛在羅閱城,伽蘭陀竹園。時迦蘭陀子名曰須陳那,出家學道在比丘境,最初犯律至不度法,廣說如偈經。」是時迦葉復問阿難:「如來最初,何處說阿毘曇?」阿難曰:「吾從佛聞如是,一時,佛在毘舍離獼猴池側,普集講堂所,爾時世尊見拔耆子因緣本末,告諸比丘:『諸無五畏恚恨之心者,便不墮惡趣,亦復不生入地獄中。』如阿毘曇。初夜集阿毘曇竟,後夜便說出曜,而說此偈:『睡眠覺寤。』何以故說睡眠覺寤?如世尊此偈,如世尊等正覺所說。夫睡眠者,愚惑有所傷壞,不成果證,沒命無救不至明處,所以然者?如人覺寤,便能修德造立善本,躭著睡眠便失此法,故謂愚惑。時座中復有說者:『如佛所言,若有眾生覺寤之中,所念眾事,於睡眠中澹然無想。』世尊告諸比丘:『寧睡不覺此云何通?』是故佛說除去睡眠,常念覺寤,如佛說偈睡眠覺寤,宜歡喜思。言歡者內心踊躍,喜怡歡樂善心生焉,是故稱說宜歡喜思聽。我所說者專意一心,無有亂想,意定無誤堪任承受,是以故說聽我所說,撰記出曜。言出曜者,過去恒沙諸佛世尊,皆共讚歎出曜法義,如來世尊亦名最勝。云何為最勝?勝諸結使不善之法,勝婬怒癡,勝一切生死結縛,勝外道學尼乾子等,九十六種術,於中特出故曰最勝。演說暢達無有留滯,布現演吐為諸天人,義味成就,是故說撰記出曜。如世尊所說,演說暢達無有留滯。如世尊說一切通達,仙人慈哀一身無餘。如世尊所說者,暢達演說言無留滯,故曰世尊說也。一切通達者,一切智達一切示現,一切通了分別一切義,遊六神通成無上道。如來六通,亦非羅漢所能及逮,於諸法相悉能分別故,曰一切通達也。仙人慈哀者,一切充滿生死悕望,如父母之想,擁護心慈哀之意,諸佛世尊亦言仙人,修神足亦名仙人,眾德具足亦名仙人,長夜修善亦名仙人,是以故說仙人慈哀也,一身無餘者,所謂身者依四大,根本更無復有,亦無邊際亦無出生,如佛存在躬自演說:『阿難當知末後境界,末後無胎,末後所受形分如我。阿難,更不復見天地方域,更受此身,此是苦邊,故曰一身無餘也。  所行非常,謂興衰法,夫生輒死,此滅為樂。』」 昔諸梵志各誦師法,分為二部,所見萬物皆有,一部自稱萬物皆無。諸言有者,如來分別除去猶豫,斷其悕望,便與演說所行非常,諸言有者自有讚誦:  以利輪劍殺害眾生,恒知惠施無有善惡,亡形不變身體中間,利劍來往不傷其命,  地大恒在風界無著,火受苦樂命根亦爾,正使利劍通達來往,亦不見有善惡之報,  設害父母無善惡報,況當餘者而有其果。 猶如以瓶盛雀,有人打瓶雀便飛逝,傷害眾生命自遠逝,無所傷損。如來世尊,欲去彼邪見眾生故曰:「所行非常不可恃怙,遷轉不住為磨滅法,命如朝露暫有便滅,故曰所行非常。」一部自稱萬物無者,共相慶賀成我等義,如來觀彼心中所念,而告之曰:「謂興衰法,夫興衰法者,夫盛有衰合會有離,無身則已,受身有何可避?」梵志復作是念:「設衰耗法更不生者,則成我義。」是故世尊重與設義:「夫生輒死輪轉不住,諸受陰持共相受入,慧眼觀察乃能分別,猶如日光塵數流馳,難可稱計。此五盛陰身行所逼,流轉生死無有懈息,故曰:『夫生輒死。』此滅為樂者,謂永盡無餘,無欲著意,常息安寧最第一樂,無生滅想成第一義,無欲樂無為樂,無漏樂盡樂滅樂,故曰此滅為樂。  何喜何笑?念常熾然,深蔽幽冥,而不求錠。」 昔佛在舍衛國,祇樹給孤獨園,食後日晡有眾比丘,及天帝臣民四輩弟子,欲聽如來說甘露法,有異方道士,異學婆羅門七人,頭鬚晧白拄杖呻吟,來至佛所稽首作禮,叉手白佛言:「吾等遠人伏承聖化,久應歸命道術有簡,今乃得來覩聖顏,願為弟子得滅眾苦。」佛即聽受悉為沙門,勅七比丘共止一房。然此七人覩見世尊,尋得為道,不計無常變易之法,共坐房中思惟世事,小語大笑不念成敗,命日促盡不與人期,但共戲笑恣意放逸,不念無常。爾時世尊起至房中,而告之曰:「卿等為道,當求度世無為之道,何為大笑?一切眾生自憑五事,何謂為五?一者,恃怙年少,二者,恃怙端正,三者,恃怙力勢,四者,恃怙才器,五者,恃怙貴族,卿等七人小語大笑,恃怙何等?」於是世尊即說頌曰:  何喜何笑?念常熾然,深蔽幽冥,而不求錠。 何喜何笑者,爾時世尊告七人曰:「汝等七人來在道境,亦復不在須陀洹,斯陀含,阿那含,阿羅漢。」復告比丘:「我先有教,未能盡漏不可有所恃怙,汝等受形未脫結縛,蛇蚖共居成五盛陰,云何於中小語大笑?當念此苦永劫不除,方興戲笑以成塵垢,苦哉難悟卿等是也。」故曰何喜何笑?是世尊教勅之言。念常熾然者,云何為熾然?以無常火而為熾然,亦以苦樂而為熾然,愁憂苦惱而為熾然。又以何等而見熾然?愛欲瞋恚愚癡憍慢,嫉妬恚疑所見熾然,故曰念常熾然。深蔽幽冥者,猶人夜行不覩顏色,生盲無目不見玄黃,如此幽冥蓋不足言。所謂大幽冥者,無明纏絡遍人形體,無空缺處,是謂大冥覆蔽眾生,不別善惡趣要之本,不別白黑縛解之要,道俗之法,亦復不知善趣惡趣,出要滅盡,故曰深蔽幽冥。而不求錠者,云何為錠?所謂智慧之錠,以智慧為照。」「何等?」答曰:「知結所興以道滅之,分別善趣惡趣出要之本,能別白黑縛解之要,道俗之法,善能分別善趣惡趣,出要滅盡,普曜諸法無不明照,而更捨之乃趣冥道,故曰而不求錠。  諸有形器,散在諸方,骨色如鴿,斯有何樂?」 昔佛在舍衛國,祇樹給孤獨園,爾時有異比丘,日至城外曠野塚間,路由他田乃得達過,其主見已便興瞋恚:「此何道士日此往來?不修道德。」即問道人:「汝何乞士在吾田中,縱橫往來乃成人蹤?」道人對曰:「吾有鬪訟來求證人。」時彼田主宿緣,應蒙得度,便逐道人私匿從行,見曠塜間屍骸狼籍,膖脹臭爛,鳥狩食噉散落異處,或食噉盡不盡者,有似炙鴿蛆蟲,噆悚臭穢難近,烏鵲狐狗老鷲鵄鵂,噉死人屍,比丘擧手語彼人曰:「此諸鳥獸是我證人。」其人問曰:此諸鳥獸可為證人,汝今比丘與誰共諍?」比丘報曰:「心之為病多諸漏患,我觀此骸分別惡露,便還房室還自觀身,從頭至足與彼無異,然此心意流馳萬端,追逐幻偽,色聲香味細滑之法,我今誡心之原本,汝心當知興起是念:「無令將吾入地獄,餓鬼之中。」我今凡夫未脫諸縛,然此心賊不見從命,以是之故日住曠野,為說惡露不淨之想,復與心說心,為卒暴亂錯不定心,今當改無造惡緣。」時彼田主聞道人教,以手揮淚哽咽欻言,然彼田主於迦葉佛,十千歲中修不淨想,尋時分別三十六物,惡露不淨。爾時比丘及彼田主,即往曠野大畏塚間,得須陀洹道。 爾時世尊天眼無瑕穢,觀見二人成其果證,因宿本緣,亦欲示現後學之徒,使將來世現其大明,正法久存無能中滅,便自稱慶而說此偈。諸有形器者,或有手腳臂肘腰臗,髀膊膝踝足跟髑髏支節,各在異處,是故說曰,諸有形器散在諸方者,猶木無識,本所愛樂不去心懷,莊嚴文飾,香花脂粉芬熏其身,今皆散落各在異處。骨色如鴿者,本所眾生億百千數,而見愛念觀無厭足,如今億百千眾所見薄賤,覩皆怖懅身毛為竪,是故曰骨色如鴿。斯謂何樂者?世言有樂,則是凡夫愚惑之人,智者所棄愚人所樂,智者懷愧但有醜陋,愚者翫習甘樂不捨,藏匿懷抱。  若如初夜,識降母胎,日涉遷變,逝而不還。 如佛世尊敷演言教,有三有為,有為之相興衰變易,問曰:「故當萬物恒有常者,死屍骸骨不久存乎?百二十時謂之一日一夜,若常形骸久存世者,一人形體遍滿世界。」答曰:「以其眾生與根共一,與根共滅,以是之故骸不久存,設當眾生與根共滅,與根共生者,骸骨便當久存於世,復次與識共生,與識共滅,是時形骸不久在世,若當眾生與識共滅,與識共生,爾時形骸久存於世。」問曰:「 若當老耄久存世者,人初出胎髮恒不白乎?」答曰:「所謂頭髮晧然白者,非衰老義。」「此義云何乎?」答曰:「依彼受形分時,便有衰色之變,有白髮生猶酒酥麻油,必有濁滓。受形分時亦復如是,便有衰色白髮生焉,是故說曰若如初夜。識降母胎者,猶如男識女識降在母胎,據在一時之內,或生或滅經百千變,起滅不息猶如輪轉,不可稱計,唯有天眼乃得見耳。時識過去及還來者,亦非神呪技術能制,去自永逝來亦無跡,識處母胎生滅不停,亦復如是,猶河東流終不西顧,胎識去過終不還反,唯有天眼見胎識還,見胎識去。  晨所覩見夜則不現,昨所瞻者今夕則無,我今少壯無所恃怙,少者亦死男女無數。」 昔佛在舍衛國,祇樹給孤獨園,爾時尊者阿難,到時著衣持鉢,入舍衛城分衛,遙見門外有眾男女,作倡伎樂而自娛樂,尊者阿難入城乞食訖,欲還出城,見此伎人忽已命終,眾人舁擧號哭相向。時尊者阿難便生此念:「奇哉變怪,無常對至何其速乎!我向晨朝入城乞食,見此男子五樂自娛,像如天子,如今受對取無常蔭?」時尊者阿難出舍衛城,祇洹精舍收攝衣服,淨洗手足,至世尊所頭面禮足,在一面立。爾時尊者阿難,長跪叉手前白佛言:「唯然世尊,我晨朝著衣持缽,入城乞食,見有男子作倡伎樂,五欲自娛,便入城乞還出在外,見此男子忽已命終,眾人舁擧號哭相向。時我世尊便生此念:『奇哉變怪,無常對至何期速乎?我向晨朝入城乞食,見此男子五樂自娛,像如天子,如今受對取無常蔭?』我今所見甚為奇特,未曾所覩。」世尊告曰:「汝今阿難有何奇特?我曾所覩乃為奇特,出過汝今所見者上,我曾昔日到時著衣持,入舍衛城分衛乞食,時我阿難,見有男子在祇洹門外,作倡伎樂五欲自娛,時我入城乞食訖,還出城外,見此男子作倡伎樂,如本不誤,我見奇特出汝者上。」爾時阿難即白佛言:「此是常儀有何奇特?」佛告阿難:「命速於風逝難制御,汝今方言有何奇耶?」爾時世尊觀察此義,尋究本末,欲使比丘明鑒此法,為將來眾生現大光明,亦使正法久存於世,爾時,世尊便說出曜之偈:  晨所覩見夜則不現,昨所瞻者今夕則無,我今少壯無所恃怙,少者亦死男女無數。 前所覩者夜則不見者,晨朝所見眾生之類,數千百眾暮則不見,諸有眾生思惟校計,善根具足意不錯亂,則自覺知命如琢石,閃現已滅,誰當興意貪著此乎?唯有無聞凡夫愚人,乃興此心生貪著意。昨所瞻者今夕則無,如昨所見進止行來,設彼有念思惟善本,殖眾功德,心便勇猛能自改悔,內自興發不可樂想,是故說曰,晨所覩見夜則不現,昨所瞻者今夕則無也。我今少壯無所恃怙,如有愚人無所聞知,自怙強壯氣力熾盛,苟得自縱隨其所如,不顧後慮,自稱端正顏貌殊特,餘者卑賤非我等友,色力財富出眾人表,旣自盛壯獨步無侶,所願者得無能拒逆,所欲自恣不邀豪強,是故說曰,我今少壯無所恃怙,少壯亦死男女無數,正使無數眾生之類,男女大小受形分者,氣力殊時財富無數,所欲自恣年皆盛壯,於人世間壯者命終,多於老者,皆為無常所見蹈藉,然彼終者先在世時,不修功德,諸善之本無所恃怙,從今世至後世流馳五趣,無有懈息,是故說曰,少者亦死男女無數,在胎自敗初出亦殤,旣生子壞孩抱而喪,諸老少壯乃中間人,漸漸以次如果待熟。 六十千生六十百生,於生藏壞斯由害人,所謂人者國王一億,則害導師商人父母,須陀洹,斯陀洹,阿那含,阿羅漢,興心起意害此輩人,或入阿鼻地獄,或熱大熱啼哭大啼哭等,活黑繩等,會地獄畢此罪已,生六畜中。經歷劫數往來周旋,乃復人身,於其中間在生藏中,不卒其命,是故說曰在胎自敗也。初出胎亦壞者,或有眾生始出胎門,而命終者,或有眾生始欲造福,功業未果。便於胎門中夭命者,斯由前身興心,傷害彼造福人,是故說曰初出亦殤。旣生子壞者,或有眾生施功立德,在諸塔寺施設園果浴池,橋梁清廁,功業未就為人所害,斯由先世害福德人,死入地獄畜生餓鬼,經歷久遠乃還復人,旣生離胎於中逝殤,是故說曰旣生子壞也。孩抱而喪者,或有眾生,於塔寺中施功立德,施設園果浴池橋梁清廁,功業已就餘功未幾,便為人所害,斯由前身,興心殤害彼造福人,身壞命終入地獄中,於中畢罪生畜生中,雖得為人未別白黑,便於孩抱夭其命也。  者老少壯及,及中間人,漸漸以次,如果待熟。 昔日尊者馬聲說偈曰:  或有在胎喪,已生在外終,盛壯不免死,老耄甘心受,  猶樹生狂花,結實時希有,志故必欲捨,伺命召不忍。 猶彼果樹隨時繁茂,狂華生長遇風凋落,結實者尠,或已結實遇雹墮落,或有未花而凋落者,或有已華而凋落者,其中成實待熟落者,少少耳。此眾生類亦復如是,於百千生其中身若一若二,處胎出胎少壯老疾,悉歸斯道無免此患,於百千生老壽命                終,若一若二少壯死者,不可稱計。是故說曰,諸少壯及中間人,漸漸如果待熟。  命如果待熟,常恐會零落,已生皆有苦,孰能致不死。 昔惡生明王,嚴駕翼從詣後園遊觀,眾果樹木行列相當,彼國常禮果熟乃食,終不噉生。時王有教勅守園者:「若有果蓏墮落地者,不應獻上,有犯此制當梟其首。」時守園人內自思惟:「此惡生明王暴虐無道,殺害生類無慈愍心,若當我今犯制者,死在旦夕不免其困,然今此園樹果眾多,在樹旣少墮落者眾,設責我果更無於出,具自逃走求出家學。」即踰牆出至世尊所,五體投地願為沙門,佛即然可得在道次。靜寂無為不興巧便,坐禪誦經,亦復不習戒律阿毘曇,謂為行道齊是而已,亦復不惟空閑曠野,經行諷誦,十二難得懃勞之要,自憑三事不慮後緣,內自喜慶:「我今已脫形急之患,今且自安焉知餘者?」爾時世尊觀其人心,欲使免苦濟眾戹難,欲使安處善法妙堂,欲拔根本離生死原,將入解脫無退轉道,爾時在眾,便說此出曜偈曰:  合如果待熟,常恐會零落,已生皆有苦,孰能致不死。 爾時比丘聞佛所說,內自怨責慚愧心在,閑靜處思惟,惡露止觀之道,即於彼處成阿羅漢。  譬如陶家,埏埴作器,一切要壞,人命亦然。 昔佛在舍衛國,祇樹給孤獨園,爾時有一陶師造作瓦器,觸物不卻,隨其形狀亦無疑難。時拘薩羅國波斯匿王,勅諸瓦師使造器皿,彼人事猥竟不成辦。時波斯匿王內懷恚怒,勅語傍臣至瓦師家,毀壞其器。時彼瓦師懼失命根,竊自逃走至迦尸國界,復於彼土造作瓦器,波斯匿王聞彼造器,復遣臣佐至彼國界,悉使壞破所造瓦器,時彼瓦師復自逃走,至拘薩羅國,復於彼土造立瓦器。波斯匿王聞彼造器,復遣臣佐使壞其器,時彼瓦師財產竭盡,無復生理,食不充口衣不蓋形,恒懼波斯匿王當取殺之,便復逃走入深山中,往至世尊求為道人,時佛默然聽在道次,彼人內不思惟,謂為永離困厄之難,不復懼彼為王所害,在閑靜處不思道德,亦不習契經戒律阿毘曇,亦復不分別義理,諸度世道亦復不習,坐禪誦經佐助眾事,永離三事不懃採習,謂為行道齊是而已,不增翹勇進求上人法,然未得證不懃求證,然未翹勇進求上人法,然未得證不懃求證,然未得果不懃求果。如來世尊以三達智,觀察其心,以漸化彼無疑網意,便告彼人:「以免瓦器之功,更不懼喪身之惱,唯有五盛陰為瓦之形,此為大畏無免其患,瓦器雖壞不懼,當墮地獄餓鬼畜生之道,五盛陰為形瓦器,先不造諸功德福業,修諸善本,無所恃怙亦無歸趣,恒畏地獄餓鬼畜生。」爾時世尊觀察此義,尋空本末了此義已,欲使諸比丘永離嫌疑,使將來眾生,覩其大明正法久存。爾時在眾便說此偈:  猶如陶家,埏埴作器,一切要壞,人命亦然。 諸有生熟之器,要當歸壞,漸成糞聚無可貪者,諸有生類受五盛陰,為坏之器,及剎利婆羅門,栴陀羅種受形分者,短壽長壽饒財貧匱,端正醜陋豪族卑賤,有顏無顏智慧愚闇,盡歸於死,無常變易皆當捐棄。在曠塚間時,彼比丘聞如來說教訓之道,知無常之要,達罪福之源,解興衰之變,遵滅度之行,即於佛前得阿羅漢道。  猶如張綜,以杼投織,漸盡其縷,人命如是。 昔時有人善能織剡,兼有一息意常惰嬾,數勸語公:「作應舒遲何必速疾?此功適訖後更無作。」父告其子此功雖訖,更有餘務,如是語公往來數十,兒神識錯,尋於父前肝裂命終。時父見子命根已斷,即捨居業出家學道,雖為沙門念子在心,不能捨離,亦復不思道德,專定坐禪求增上法,亦復不思惟,契經戒律阿毘曇,亦復不坐禪誦經,佐助眾事,唯心存在念彼亡子。爾時世尊以三達智,觀察彼人心意所向,尋究本末了此義已,欲使諸比丘永離嫌疑,使將來眾生覩其大明,正法久存,在於眾中便說出曜之偈:  猶如張綜,以杼投織,漸盡其縷,人命如是。 一切萬物皆當歸死,無常變易皆當捐棄,在於曠野塚間。時彼比丘聞如來所說,教訓之道,知無常之要達罪福之原,解興衰之變遵滅度行,即於佛前得阿羅漢道。  猶如死囚,將詣都市,動向死道,人命如是。 昔佛在舍衛國,祇樹給孤獨園,時拘薩羅國波斯匿王,勅典獄者,諸有盜賊罪應入律,詣市殺之 時有一賊在大眾中,逃竊得脫,外假法服私為沙門,然彼人內不思惟,謂為永離困厄之難,不復懼彼為王所害,在閑靜處不思道德,亦不習契經戒律阿毘曇,亦復不分別義理,諸度世道亦復不習,謂為行道齊是而已。不增翹勇進求上人法,然未得證不懃求證。然未得果不懃求果。如來世尊以三達知,觀察其心,以漸化彼無疑網意,便告彼人:「以免生死賊寇之難,故有餘怨,五盛陰身輪轉五趣,無有解已,為諸結使所見殘害,便當墮於餓鬼畜生之道。」爾時世尊觀察此義,尋究本末,欲使諸比丘永離嫌疑,使將來眾生覩其大明,正法久住,於大眾前便說此偈:  猶如死囚,將詣都市,動向死地,人命亦然。 時彼比丘在閑靜處,思惟挍計內自懇責,解知萬物皆悉無常,生不久存盡歸於滅,興衰之變斯來久矣!非適今也,即於佛前悔責自改,成阿羅漢道。  如河駛流,往而不反,人命如是,逝者不還。 昔有眾人在江水側,坐而觀看瞻水成敗,傷害人民無復齊限,或有父母妻子,男女墮水,死者亦無有量,其中得解脫者,萬中有一。於深水得解脫者,往至佛所求為沙門,佛便然可聽在道次,內不思惟,謂為永離困厄之難,不復懼彼為水所溺,在閑靜處不思道德,亦不習經戒律阿毘曇,亦復不分別義理,諸度世要,亦復不習坐禪誦經,佐助眾事,永離三事不懃採習,謂為行道齊是而已。不增翹勇集求上人法,然未得證不懃求證,然未得果不懃求果。如來世尊以三達智,觀察其心,以漸化彼無疑網意,便告彼人:「以免生死賊寇之難,故有餘怨五盛陰身,輪轉五趣無有解已,為諸結使所見殘害,便當墮於餓鬼畜生之道。」爾時世尊觀察此義,尋究本末,欲使諸比丘永離嫌疑,使將來眾覩其大明,正法久存,於大眾前便說此偈:  如河駛流,往而不返,人命如是,逝者不還。 是時彼比丘聞此語已,內自慚愧,解知一切萬物,皆當歸死,無常變易不可久居,恩愛別離怨憎會苦,思惟無我無人無命,心意專正趣泥洹門,江水所漂蓋不足言,死河所溺永劫不解,當求方便去離駛流。爾時比丘聞佛切教,心開意解                淡然無想,即於佛前離生死難,成阿羅漢,三自稱善:「快哉福報所願者得。」爾時坐上無數眾生,聞此比丘成道果證,皆發無欲清淨之行,皆得須陀洹果。  所造功勞,永世乃獲,如杖擊水,離則還合。 出曜經卷第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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