佛言：「當知亦是菩薩魔事，須菩提，譬如有人欲見轉輪聖王，見而不識，後見諸小國王，取其相貌，如是言：『轉輪聖王與此何異？』須菩提，於汝意云何？是人為黠不？」須菩提言：「為不黠。」「須菩提，當來世有薄福德， 善男子善女人求佛道者，得是深般若波羅蜜棄捨去，取聲辟支佛所應行經，持求薩婆若，須菩提，於汝意云何？是人為黠不？」須菩提言：「為不黠。」「當知是為菩薩魔事，須菩提，譬如飢人得百味食，棄捨去，反食六十日穀飯，須菩提，於汝意云何？是人為黠不？」須菩提言：「為不黠。」佛言：「當來世有求佛道，善男子善女人，得聞深般若波羅蜜，棄捨去，取聲聞辟支佛所應行經，持求薩婆若，於汝意云何？是人為黠不？」須菩提言：「為不黠。」「當知是亦菩薩魔事，須菩提，譬如人得無價摩尼珠，反持比水精，須菩提，於汝意云何？是人為黠不？」須菩提言：「為不黠。」佛言：「當來世有求佛道，善男子善女人，得聞深般若波羅蜜，棄捨去，取聲聞辟支佛所應行經，持求薩婆若，是人為黠不？」須菩提言：「為不黠。」「當知是亦菩薩魔事。復次，須菩提，求佛道善男子善女人，書是深般若波羅蜜經，樂說不如法事，不得書成般若波羅蜜，所謂樂說色聲香味觸法，樂說持戒禪定無色定，樂說檀波羅蜜乃至般若波羅蜜，樂說四念處乃至阿耨多羅三藐三菩提，何以故？須菩提，是般若波羅蜜中，無樂說相，須菩提，般若波羅蜜不可思議相，般若波羅蜜不生不滅相，般若波羅蜜不垢不淨相，般若波羅蜜不亂不散相，般若波羅蜜無說無示相，般若波羅蜜無言無義相，般若波羅蜜無所得相，何以故？須菩提，般若波羅蜜中，無是諸法相，須菩提，若有善男子善女人，求菩薩道者，書是般若波羅蜜經時，以是諸法散亂心，當知是亦菩薩魔事。」須菩提白佛言：「世尊，是般若波蜜可書耶？」佛言：「不可書，何以故？般若波羅蜜自性無故，禪波羅蜜，毗棃耶波羅蜜，羼提波羅蜜，尸羅波羅蜜，檀波羅蜜，檀波羅蜜，乃至一切種智，自性無故，若自性無是不名為性，無法不能書無法，須菩提，若求菩薩道善男子善女從，作是念：『無法是深般若波羅蜜。』當知即是菩薩魔事。」「世尊，是求菩薩道善男子善女人，用文字書般若波羅蜜，自念「『我書是般若波羅蜜。』以字著般若波羅蜜，當知亦是菩薩魔事，何以故？世尊，是般若波羅蜜無文字，禪波羅蜜，毗棃耶波羅蜜，羼提波羅蜜，尸羅波羅蜜，檀波羅蜜，無有文字？世尊，色無文字，受想行識無文字，乃至一切種智無文字，世尊，若求菩薩道善男子善女人，著無文字般若波羅蜜，乃至著無文字一切種智，當知亦是菩薩魔事。」「讀誦說正憶念如說修行，亦如是。復次，須菩提，求佛道善男子善女人，書般若波羅蜜時，若國土念起，聚落念起，城邑念起，方念起，若聞謗毀其師念起，若念父母及兄姊妹，諸餘親里，若念賊若旃陁羅，若念眾女，若念婬女，如是等種種諸餘念，畱難惡魔復益其念，破壞書般若波羅蜜，破壞讀誦說正憶念，如說修行，須菩提，當知是亦魔事。復次，須菩提，求佛道善男子善女人，得名譽恭敬布施供養，所謂衣服飲食臥牀疾藥，種種樂具。善男子善女人書是般若波羅蜜經，受持讀誦乃至正憶念時，愛著是事，不得書成般若波羅蜜，乃至正憶念，當知亦是菩薩魔事。復次，須菩提，求佛道善男子善女人，書般若波羅蜜，乃至如說修行時，惡魔方便持諸餘經，與是菩薩摩訶薩，有方便力者，不應貪著惡魔所與，諸深義經，何以故？是經不能令人至薩婆若故，是中無方便菩薩摩訶薩，聞是諸餘深經，便捨深般若波羅蜜，須菩提，我是般若波羅蜜中，廣說諸菩薩摩訶薩方便道，諸菩薩摩訶薩，應當從是中求，須菩提，今善男子善女人，求菩薩道，捨是深般若波羅蜜，於魔所與聲辟支佛深經中，求方便道，當知亦是菩薩魔事。
論
釋曰：「學餘經捨般若波羅蜜等，有人於聲聞師僧中，受戒學法，初不聞般若波羅蜜，或時餘處聞，深著先所學法，捨般若波羅蜜，於先所學法中，求薩婆若；有聲聞弟子，先得般若波羅蜜，不知義趣不得滋味，以聲聞經行菩薩道；有人是聲聞弟子，得般若波羅蜜經亦信受，餘聲聞沮壞其心，語言：『是經初後不相應，無有定相，汝宜捨之，聲聞法中何所不有？六足阿毗曇及其論議，分別諸法相，即是般若波羅蜜；八部律儀，即是尸羅波羅蜜；阿毗曇中，分別諸禪解脫諸三昧等，是禪波羅蜜；三藏本生中，讚歎解脫布施忍辱精進，即是三波羅蜜。』如是等種種因緣，捨般若波羅蜜，於聲聞經中求薩婆若，如人欲得堅實好木，捨其根莖而取枝葉，雖是木名而不中用。復次，般若波羅蜜，是三藏根本，得般若波羅蜜已，為度眾生故，說餘事，是故名枝葉。復次，聲聞經中，雖說諸法實相，而不了了，般若波羅蜜經中，分明顯現易見易得，如人攀緣枝葉則墮落，若捉莖榦則堅固，若聲聞經則墮小乘中，若持般若波羅蜜經，易得無上道，是故說，捨根莖取枝葉。」問曰：「三十七品三解脫門，般若波羅蜜經中亦有，今何以故？但名聲聞辟支佛經？」荅曰「「摩訶衍中雖有是法，與畢竟空合，心無所著，以不捨薩婆若大悲心，為一切眾生故說；聲聞經則不爾，為小乘證故。復次，菩薩行般若波羅蜜故，能成就世閒出世閒法，是故菩薩若求佛，應當學般若波羅蜜，譬如狗為主守備，應從主索食，而反於奴客求，菩薩亦如是，狗喻行者，般若波羅蜜喻主人，般若中有種種利益，而捨求餘經。佛欲今分明易見，故說譬喻，象大海，帝釋殿，轉輪聖王，無價寶，亦如是。」問曰：「五欲生五葢，以五葢覆智慧故，不應樂說，何以故？樂說餘六波羅蜜，乃至無上道，而言不如法？」荅曰：「不如法者，不如般若波羅蜜實相，般若波羅蜜實相中，無定法相，云何可樂說？若有定相則心著樂說，諸佛及菩薩以大悲心故，為眾生說法，不著語言，用無所得法，示眾生畢竟空相般若波羅蜜。是人書讀誦等，以染著心取六塵相，乃至無上道，故言不如法。」問曰：「若般若波羅蜜畢竟空，無所有法，不可書讀誦等，如是則不應有魔事。」荅曰：「畢竟空無所有，亦非般若波羅蜜相，何以故？是魔事此中說，若是人知，無所有是般若波羅蜜相，即是魔事，若用文字書般若波羅蜜，自知我書般若波羅蜜，有此著心即是魔事，若人知般若波羅蜜相，不以著心書讀誦等，若有來破者，是為破般若波羅蜜。復次，內有煩惱魔，外有天子魔，是二事因緣故，書般若波羅蜜乃至修行時，壞般若波羅蜜。念起者，所謂念此國土不安隱，彼國土豐樂，聚落城邑方亦如是。或聞毀謗其師，捨般若波羅蜜，欲助師除滅惡名，或聞父母疾病官事，或念賊恐怖，欲發心至餘處，旃陁羅亦如是，與賊旃陁羅共住，則發瞋恚；與眾女婬女共住故，婬欲心發，如是等種種因緣，破壞般若波羅蜜，菩薩覺知，當莫念莫說。或書般若波羅蜜時，鈍根者，於多恭敬供養事中愛著，自念我能書能隨行，故有是，著是利養即是魔事。或有利根者，魔或思惟：『是菩薩不著世閒樂，一心受般若波羅蜜，此人不可沮壞，我今當以聲聞深經轉其心，使成阿羅漢。』佛言：『聲聞經雖深，不應貪著，譬如燒然金丸，色雖妙不可捉，若菩薩無方便，不大利根，得是歡喜，是空無相無作，盡苦本，何復過是，便捨般若波羅蜜，亦是魔事。』何以故？此中佛說因緣：『於般若波羅蜜中，廣說諸菩薩摩訶薩方便道，所謂觀聲聞，辟支佛道而不證，以大悲心行三解脫門故，譬如人以酥和合毒，毒勢則歇不能害人，般若波羅蜜亦如是，菩薩於般若中，求無上道易得，於餘經則難，如但服毒；是故不應從聲聞經中求菩薩道。』」
釋兩不和合品第四十七之上（經作兩不和合過品）
經
復次，須菩提，聽法人欲書持般若波羅蜜，讀誦問義正憶念，說法人懈惰不欲為說，當知是菩薩摩訶薩魔事，須菩提，說法之人心不懈惰，欲令書持般若波羅蜜，聽法者不欲受之，二心不和，當知是為魔事。復次，須菩提，聽法人若欲書持般若波羅蜜，讀誦乃至正憶念，說法者欲至他方，當知是為魔事，須菩提，說法人欲令書持般若波羅蜜，聽法者欲至他方，二心不和，當知是為魔事。復次，須菩提，說法人貴重布施，衣服飲食臥具醫藥資生之物，聽法人少欲知足，行遠離行，攝念精進一心智慧，兩不和合，不得書持般若波羅蜜，受持讀誦問義，正憶念，當知是為魔事。須菩提，說法人少欲知足，行遠離行，攝念精進一心智慧，聽法者貴重布施，衣服飲食臥具，醫藥資生之物，兩不和合，不得書持般若波羅蜜，讀誦問義正憶念，當知是為魔事。復次，須菩提，說法者受十二種頭陁，一，作阿蘭若，二，常乞食，三，納衣，四，一坐食，五，節量食，六，中後不飲漿，七，冢閒住，八，樹下住，九，露地住，十，常坐不臥，十一，次第乞食，十二，但三衣，聽法人不受十二頭陁，不作阿蘭若乃至不受但三衣，兩不和合，不得書持般若波羅蜜，讀誦問義正憶念，當知是魔事，須菩提，聽法者受十二頭陁，作阿蘭若，乃至受但三衣，說法人不受十二頭陁，不作阿蘭若，乃至不受但三衣，兩不和合，不得書持般若波羅蜜，讀誦問義正憶念，當知是為魔事。
論
釋曰：「一切有為法，因緣和合故生，眾緣離則無，譬如鑽燧求火，有鑽有母，二事因緣得火，書寫般若，乃至正憶念亦如是，內外因緣和合故生，所謂師弟子同心同事故，乃得書成，是故佛告須菩提：『聽法人信等五善根發故，欲書持般若乃至正憶念，說法者五葢覆心故，不欲說。』」問曰：「若五葢覆心故不欲說，何以作師？」荅曰：「是人著世閒樂，不觀空無常，雖能心知口說，不能自行，弟子雖必欲行，而不能知故，更無餘處必諮此人；或時師悲心發故，欲令書持般若，弟子信等五善根，鈍不發故著世閒樂，不欲受書持乃至正憶念。」問曰：「若不欲受持，何以名聽法者？」荅曰：「少多聽受讀誦，不能究竟成就故，但名聽法，若二人善心共同，能得般若波羅蜜，若不同則不能得，是名魔事。內煩惱發，外天子魔作因緣，離是般若，菩薩應覺是魔事，防令不起，若自失當具足，若弟子失當教令得。復次，師或慈悲心薄，捨弟子至他方，或不宜水土，四大不和，或善法無所增益，或水旱不適，或土地荒亂，如是等種種因緣，故至他方；弟子亦種種因緣，不能追隨；貴重利養者，如上五葢覆心等。復次，是二人皆有信有戒，而一人以十二頭陁莊嚴戒，一人不能。」問曰：「一人何以故不能？」荅曰：「佛所結戒，弟子受持，十二頭陁不名為戒，能行則戒莊嚴，不能行不犯，譬如布施，能行則得福，不能行無罪，頭陁亦如是，是故兩不和合，則是魔事。十二頭陁者，行者以居家多惱亂故，捨父母妻子眷屬，出家行道，而師徒同學，還相結著心復嬈亂，是故受阿蘭若法，令身遠離憒鬧，住於空閑。遠離者，最近三里能遠益善，得是身遠離已，亦當令心遠離五欲五葢。若受請食，若眾僧食，起諸漏因緣，所以者何？受請食者，若得，作是念：『我是福德好人故得。』若不得則嫌恨請者：『彼為無所別識，不應請者應請，應請者不請。』或自鄙薄，懊惱自責而生憂苦，是貪受法則能遮道；僧食者，入眾中當隨眾法，斷事擯人料理僧事，處分作使，心則散亂妨廢行道，有如是等惱亂事故，受常乞食法。好衣因緣故，四方追逐墮邪命中，若受人好衣則生親著，若不親著檀越則恨，若僧中得衣，如上說眾中之過，又好衣，是未得道者生貪著處，好衣因緣招致賊難，或至奪命，有如是等患故，受弊納衣法。行者作是念：『求一食尚多有所妨，何況小食中食後食，若不自損則失半日之功，不能一心行道，佛法為行道故，不為益身，如養馬養豬，是故斷數數食，受一食法，有人雖一食而貪心極噉，腹脹氣塞妨廢行道，是故受節量食法，節量者略說，隨所能食，三分留一分，則身安隱易消無患，於身無損則行道無廢。』如經中舍利弗說：『我若食五口六口，足之以水則足支身，於秦人之食可十口許。』有人雖節量食，過中飲漿則心生樂著，求種種漿，果漿蜜漿等，求欲無厭，不能一心修習善法，如馬不著轡勒，左右噉草不肯進路，若著轡勒則噉草意斷，隨人意去，是故受中後不飲漿。無常空觀是入佛法初門，能猒離三界；冢閒常有悲啼哭聲，死屍狼藉，眼見無常後，或火燒鳥獸所食，不久滅盡，因是觀，一切法中易得無常空相，又冢閒住，若見死屍臭爛不淨，易得九想觀，是離欲初門，是故受冢閒住法；不淨無常等觀已，得道事辦，捨至樹下，或未得道心，心則不大猒，取是相樹下思惟，如佛生時成道時，轉法輪時般涅槃時，皆在樹下，行者隨諸佛法，常處樹下，如是等因緣故，受樹下坐法，行者或觀樹下如半舍無異，蔭覆涼樂，又生愛著：『我住所好，彼樹不如。』如是等生漏故，至露地坐作是思惟：『樹下有二種過，一者以雨漏溼冷，二者鳥屎汙身，毒蟲所住，有如是等過，空地則無此患，露地住，則著衣脫衣隨意快樂，月光徧照空中明淨，心易入空三昧。』身四儀中，坐為第一，食易消化氣息調和，求道者大事未辦，諸煩惱賊常伺其便，不宜安臥，若行若立則心動難攝，亦不可久，故受常坐法，若欲睡時脇不著席。行者不著於味，不輕眾生，等心憐愍故，次第行乞，不擇貧富故，受次第乞食法。行者少欲知足，衣趣葢形不多不少故，受但三衣，白衣求樂多故，多畜種種衣，或有外道苦行故，裸形無恥，是故佛弟子，捨二邊處中道行，住處食處常用故事多，衣不須日日求故，略說十二頭陁，佛意欲令弟子隨道行，捨世閒樂故，讚十二頭陁，是佛意常以頭陁為本；有因緣，不得已而聽餘事，如轉法輪時，五比丘初得道，白佛言：『我等著何等衣？』佛言：『應著納衣。』又受戒法，盡壽著納衣，乞食，樹下住，弊棄藥，於古四聖種中，頭陁即是三事，佛法唯以智慧為本，不以苦為先，是法皆助道隨道故，諸佛常讚歎。」
大智度論卷第六十八
大智度論卷第六十九
龍樹菩薩造
姚秦三藏法師鳩摩羅什譯
釋不和合品第四十七之下
經
復次，說法者有信有善，欲書受深般若波羅蜜，乃至正憶念，聽法者無信，破戒惡行，不欲書受深般若波羅蜜，乃至正憶念，當知是為魔事，須菩提，聽法者有信有善，說法者無信，破戒惡行，兩不和合，當知是魔事。復次，須菩提，說法者能一切施，心不慳惜，聽法者悋惜不捨，當知是為魔事。復次，須菩提，聽法者一切能施，心不慳惜，說法者悋惜不施，兩不和合，不得書持般若波羅蜜，乃至正憶念，當知是為魔事。復次，聽法者欲供養說法人，衣服飲食臥具，醫藥資生所須，說法者不欲受之，當知是為魔事；須菩提，說法者欲供給聽法人衣服，乃至資生所須，聽法者不欲受之，兩不和合，不得書持般若波羅蜜，乃至正憶念，當知是為魔事。復次，須菩提，說法者易悟，聽法者闇鈍，當知是為魔事；須菩提，聽法者易悟，說法者闇鈍，兩不和合，不得書持般若波羅蜜，乃至正憶念，當知是為魔事。復次，須菩提，說法者知十二部經次第義，所謂修妬路乃至優波提舍，聽法者不知十二部經次第義，當知是為魔事；聽法者知十二部經次第義，說法者不知十二部經次第義，兩不和合，不得書深般若波羅蜜，乃至正憶念，當知是為魔事。復次，須菩提，說法者成就六波羅蜜，聽法者不成就六波羅蜜，兩不和合，不得書般若波羅蜜，乃至正憶念，當知是為魔事；聽法者有六波羅蜜，說法人無六波羅蜜，兩不和合，不得書深般若波羅蜜，乃至正憶念，當知是為魔事。復次，須菩提，說法者，於六波羅蜜，有方便力，聽法者於六波羅蜜，無方便力，兩不和合，不得書深般若波羅蜜，乃至正憶念，當知是為魔事；聽法者於六波羅蜜，有方便力，說法人於六波羅蜜，無方便力，兩不和合，不得書般若波羅蜜，乃至正憶念，當知是為魔事。復次，須菩提，說法者得陁羅尼，聽法人無陁羅尼，兩不和合，不得書深般若波羅蜜，乃至正憶念，當知是為魔事；聽法者得陁羅尼，說法者無陁羅尼，兩不和合，不得書深般若波羅蜜，乃至正憶念，當知是為魔事。復次，須菩提，說法者欲令書持般若波羅蜜，讀誦乃至正憶念，聽法人不欲書持般若波羅蜜，讀誦乃至正憶念，兩不和合，不得書深般若波羅蜜，乃至正憶念，當知是為魔事；聽法者欲書讀誦說般若波羅蜜，說法者不欲令書般若波羅蜜，乃至不欲令說，兩不和合，不得書深般若波羅蜜，乃至正憶念，當知是為魔事。復次，須菩提，說法者，離貪欲瞋恚睡眠掉悔疑，聽法者貪欲瞋恚睡眠掉悔疑，當知是為魔事；聽法者，離貪欲瞋恚睡眠掉悔疑，說法人貪欲瞋恚睡眠掉悔疑，兩不和合，不得書深般若波羅蜜，乃至正憶念，當知是為魔事。復次，須菩提，書是深般若波羅蜜，乃至正憶念時，或有人來，說三惡道中苦劇：『汝何不於是身，盡苦入涅槃，何用是阿耨多羅三藐三菩提為？』兩不和合，不得書般若波羅蜜，乃至正憶念，當知是為魔事。復次，須菩提，書是深般若波羅蜜，受持讀誦正憶念時，或有人來，讚四天王諸天，三十三天，夜摩天，兜率陁天，化樂天，他化自在天，梵天乃至非有想非無想天，讚初禪乃至非有想非無想定，作是言：『善男子，欲界中受五欲快樂，色界中受禪生樂，無色界中受寂滅樂，是事亦無常苦空無我，變相盡相散相，離相滅相，汝何不於是身中，取須陁洹果，阿那含果，阿羅漢果，辟支佛果道？何用是世閒生死中，受種種苦，求阿耨多羅三藐三菩提？』為兩不和合，不得書深般若波羅蜜，乃至正憶念，當知是為魔事。復次，須菩提，說法者一身無累，自在無礙，聽法者多將人眾，兩不和合，不得書深般若波羅蜜，乃至正憶念，當知是為魔事；聽法者一身無累，自在無礙，說法者多將人眾，兩不和合，不得書深般若波羅蜜，乃至正憶念，當知是為魔事。復次，須菩提，說法者如是言：『汝能隨我意者，當與汝般若波羅蜜，令書讀誦說正憶念，若不隨我意者，則不與汝。』兩不和合，不得書深般若波羅蜜，讀誦說正憶念，當知是為魔事。復次，須菩提，聽法者，欲得追隨如其意，說法者不聽，兩不和合，不得書深般若波羅蜜，乃至正憶念，當知是為魔事。復次，須菩提，說法者欲得財利故，與般若波羅蜜，令書持乃至正憶念，聽法者以是因緣故，不欲從受，兩不和合，不得書深般若波羅蜜，乃至正憶念，當知是為魔事；聽法者為財利故，欲書深般若波羅蜜，讀誦說，說法者以是因緣故，不欲與，兩不和合，不得書深般若波羅蜜，讀誦說，當知是為魔事。
論
釋曰：「學餘經捨般若波羅蜜等，有人於聲聞師僧中，受戒學法，初不聞般若波羅蜜，或時餘處聞，深著先所學法，捨般若波羅蜜，於先所學法中，求薩婆若；有聲聞弟子，先得般若波羅蜜，不知義趣不得滋味，以聲聞經行菩薩道；有人是聲聞弟子，得般若波羅蜜經亦信受，餘聲聞沮壞其心，語言：『是經初後不相應，無有定相，汝宜捨之，聲聞法中何所不有？六足阿毗曇及其論議，分別諸法相，即是般若波羅蜜；八部律儀，即是尸羅波羅蜜；阿毗曇中，分別諸禪解脫諸三昧等，是禪波羅蜜；三藏本生中，讚歎解脫布施忍辱精進，即是三波羅蜜。』如是等種種因緣，捨般若波羅蜜，於聲聞經中求薩婆若，如人欲得堅實好木，捨其根莖而取枝葉，雖是木名而不中用。復次，般若波羅蜜，是三藏根本，得般若波羅蜜已，為度眾生故，說餘事，是故名枝葉。復次，聲聞經中，雖說諸法實相，而不了了，般若波羅蜜經中，分明顯現易見易得，如人攀緣枝葉則墮落，若捉莖榦則堅固，若聲聞經則墮小乘中，若持般若波羅蜜經，易得無上道，是故說，捨根莖取枝葉。」問曰：「三十七品三解脫門，般若波羅蜜經中亦有，今何以故？但名聲聞辟支佛經？」荅曰「「摩訶衍中雖有是法，與畢竟空合，心無所著，以不捨薩婆若大悲心，為一切眾生故說；聲聞經則不爾，為小乘證故。復次，菩薩行般若波羅蜜故，能成就世閒出世閒法，是故菩薩若求佛，應當學般若波羅蜜，譬如狗為主守備，應從主索食，而反於奴客求，菩薩亦如是，狗喻行者，般若波羅蜜喻主人，般若中有種種利益，而捨求餘經。佛欲今分明易見，故說譬喻，象大海，帝釋殿，轉輪聖王，無價寶，亦如是。」問曰：「五欲生五葢，以五葢覆智慧故，不應樂說，何以故？樂說餘六波羅蜜，乃至無上道，而言不如法？」荅曰：「不如法者，不如般若波羅蜜實相，般若波羅蜜實相中，無定法相，云何可樂說？若有定相則心著樂說，諸佛及菩薩以大悲心故，為眾生說法，不著語言，用無所得法，示眾生畢竟空相般若波羅蜜。是人書讀誦等，以染著心取六塵相，乃至無上道，故言不如法。」問曰：「若般若波羅蜜畢竟空，無所有法，不可書讀誦等，如是則不應有魔事。」荅曰：「畢竟空無所有，亦非般若波羅蜜相，何以故？是魔事此中說，若是人知，無所有是般若波羅蜜相，即是魔事，若用文字書般若波羅蜜，自知我書般若波羅蜜，有此著心即是魔事，若人知般若波羅蜜相，不以著心書讀誦等，若有來破者，是為破般若波羅蜜。復次，內有煩惱魔，外有天子魔，是二事因緣故，書般若波羅蜜乃至修行時，壞般若波羅蜜。念起者，所謂念此國土不安隱，彼國土豐樂，聚落城邑方亦如是。或聞毀謗其師，捨般若波羅蜜，欲助師除滅惡名，或聞父母疾病官事，或念賊恐怖，欲發心至餘處，旃陁羅亦如是，與賊旃陁羅共住，則發瞋恚；與眾女婬女共住故，婬欲心發，如是等種種因緣，破壞般若波羅蜜，菩薩覺知，當莫念莫說。或書般若波羅蜜時，鈍根者，於多恭敬供養事中愛著，自念我能書能隨行，故有是，著是利養即是魔事。或有利根者，魔或思惟：『是菩薩不著世閒樂，一心受般若波羅蜜，此人不可沮壞，我今當以聲聞深經轉其心，使成阿羅漢。』佛言：『聲聞經雖深，不應貪著，譬如燒然金丸，色雖妙不可捉，若菩薩無方便，不大利根，得是歡喜，是空無相無作，盡苦本，何復過是，便捨般若波羅蜜，亦是魔事。』何以故？此中佛說因緣：『於般若波羅蜜中，廣說諸菩薩摩訶薩方便道，所謂觀聲聞，辟支佛道而不證，以大悲心行三解脫門故，譬如人以酥和合毒，毒勢則歇不能害人，般若波羅蜜亦如是，菩薩於般若中，求無上道易得，於餘經則難，如但服毒；是故不應從聲聞經中求菩薩道。』」
釋兩不和合品第四十七之上（經作兩不和合過品）
經
復次，須菩提，聽法人欲書持般若波羅蜜，讀誦問義正憶念，說法人懈惰不欲為說，當知是菩薩摩訶薩魔事，須菩提，說法之人心不懈惰，欲令書持般若波羅蜜，聽法者不欲受之，二心不和，當知是為魔事。復次，須菩提，聽法人若欲書持般若波羅蜜，讀誦乃至正憶念，說法者欲至他方，當知是為魔事，須菩提，說法人欲令書持般若波羅蜜，聽法者欲至他方，二心不和，當知是為魔事。復次，須菩提，說法人貴重布施，衣服飲食臥具醫藥資生之物，聽法人少欲知足，行遠離行，攝念精進一心智慧，兩不和合，不得書持般若波羅蜜，受持讀誦問義，正憶念，當知是為魔事。須菩提，說法人少欲知足，行遠離行，攝念精進一心智慧，聽法者貴重布施，衣服飲食臥具，醫藥資生之物，兩不和合，不得書持般若波羅蜜，讀誦問義正憶念，當知是為魔事。復次，須菩提，說法者受十二種頭陁，一，作阿蘭若，二，常乞食，三，納衣，四，一坐食，五，節量食，六，中後不飲漿，七，冢閒住，八，樹下住，九，露地住，十，常坐不臥，十一，次第乞食，十二，但三衣，聽法人不受十二頭陁，不作阿蘭若乃至不受但三衣，兩不和合，不得書持般若波羅蜜，讀誦問義正憶念，當知是魔事，須菩提，聽法者受十二頭陁，作阿蘭若，乃至受但三衣，說法人不受十二頭陁，不作阿蘭若，乃至不受但三衣，兩不和合，不得書持般若波羅蜜，讀誦問義正憶念，當知是為魔事。
論
釋曰：「一切有為法，因緣和合故生，眾緣離則無，譬如鑽燧求火，有鑽有母，二事因緣得火，書寫般若，乃至正憶念亦如是，內外因緣和合故生，所謂師弟子同心同事故，乃得書成，是故佛告須菩提：『聽法人信等五善根發故，欲書持般若乃至正憶念，說法者五葢覆心故，不欲說。』」問曰：「若五葢覆心故不欲說，何以作師？」荅曰：「是人著世閒樂，不觀空無常，雖能心知口說，不能自行，弟子雖必欲行，而不能知故，更無餘處必諮此人；或時師悲心發故，欲令書持般若，弟子信等五善根，鈍不發故著世閒樂，不欲受書持乃至正憶念。」問曰：「若不欲受持，何以名聽法者？」荅曰：「少多聽受讀誦，不能究竟成就故，但名聽法，若二人善心共同，能得般若波羅蜜，若不同則不能得，是名魔事。內煩惱發，外天子魔作因緣，離是般若，菩薩應覺是魔事，防令不起，若自失當具足，若弟子失當教令得。復次，師或慈悲心薄，捨弟子至他方，或不宜水土，四大不和，或善法無所增益，或水旱不適，或土地荒亂，如是等種種因緣，故至他方；弟子亦種種因緣，不能追隨；貴重利養者，如上五葢覆心等。復次，是二人皆有信有戒，而一人以十二頭陁莊嚴戒，一人不能。」問曰：「一人何以故不能？」荅曰：「佛所結戒，弟子受持，十二頭陁不名為戒，能行則戒莊嚴，不能行不犯，譬如布施，能行則得福，不能行無罪，頭陁亦如是，是故兩不和合，則是魔事。十二頭陁者，行者以居家多惱亂故，捨父母妻子眷屬，出家行道，而師徒同學，還相結著心復嬈亂，是故受阿蘭若法，令身遠離憒鬧，住於空閑。遠離者，最近三里能遠益善，得是身遠離已，亦當令心遠離五欲五葢。若受請食，若眾僧食，起諸漏因緣，所以者何？受請食者，若得，作是念：『我是福德好人故得。』若不得則嫌恨請者：『彼為無所別識，不應請者應請，應請者不請。』或自鄙薄，懊惱自責而生憂苦，是貪受法則能遮道；僧食者，入眾中當隨眾法，斷事擯人料理僧事，處分作使，心則散亂妨廢行道，有如是等惱亂事故，受常乞食法。好衣因緣故，四方追逐墮邪命中，若受人好衣則生親著，若不親著檀越則恨，若僧中得衣，如上說眾中之過，又好衣，是未得道者生貪著處，好衣因緣招致賊難，或至奪命，有如是等患故，受弊納衣法。行者作是念：『求一食尚多有所妨，何況小食中食後食，若不自損則失半日之功，不能一心行道，佛法為行道故，不為益身，如養馬養豬，是故斷數數食，受一食法，有人雖一食而貪心極噉，腹脹氣塞妨廢行道，是故受節量食法，節量者略說，隨所能食，三分留一分，則身安隱易消無患，於身無損則行道無廢。』如經中舍利弗說：『我若食五口六口，足之以水則足支身，於秦人之食可十口許。』有人雖節量食，過中飲漿則心生樂著，求種種漿，果漿蜜漿等，求欲無厭，不能一心修習善法，如馬不著轡勒，左右噉草不肯進路，若著轡勒則噉草意斷，隨人意去，是故受中後不飲漿。無常空觀是入佛法初門，能猒離三界；冢閒常有悲啼哭聲，死屍狼藉，眼見無常後，或火燒鳥獸所食，不久滅盡，因是觀，一切法中易得無常空相，又冢閒住，若見死屍臭爛不淨，易得九想觀，是離欲初門，是故受冢閒住法；不淨無常等觀已，得道事辦，捨至樹下，或未得道心，心則不大猒，取是相樹下思惟，如佛生時成道時，轉法輪時般涅槃時，皆在樹下，行者隨諸佛法，常處樹下，如是等因緣故，受樹下坐法，行者或觀樹下如半舍無異，蔭覆涼樂，又生愛著：『我住所好，彼樹不如。』如是等生漏故，至露地坐作是思惟：『樹下有二種過，一者以雨漏溼冷，二者鳥屎汙身，毒蟲所住，有如是等過，空地則無此患，露地住，則著衣脫衣隨意快樂，月光徧照空中明淨，心易入空三昧。』身四儀中，坐為第一，食易消化氣息調和，求道者大事未辦，諸煩惱賊常伺其便，不宜安臥，若行若立則心動難攝，亦不可久，故受常坐法，若欲睡時脇不著席。行者不著於味，不輕眾生，等心憐愍故，次第行乞，不擇貧富故，受次第乞食法。行者少欲知足，衣趣葢形不多不少故，受但三衣，白衣求樂多故，多畜種種衣，或有外道苦行故，裸形無恥，是故佛弟子，捨二邊處中道行，住處食處常用故事多，衣不須日日求故，略說十二頭陁，佛意欲令弟子隨道行，捨世閒樂故，讚十二頭陁，是佛意常以頭陁為本；有因緣，不得已而聽餘事，如轉法輪時，五比丘初得道，白佛言：『我等著何等衣？』佛言：『應著納衣。』又受戒法，盡壽著納衣，乞食，樹下住，弊棄藥，於古四聖種中，頭陁即是三事，佛法唯以智慧為本，不以苦為先，是法皆助道隨道故，諸佛常讚歎。」
大智度論卷第六十八
大智度論卷第六十九
龍樹菩薩造
姚秦三藏法師鳩摩羅什譯
釋不和合品第四十七之下
經
復次，說法者有信有善，欲書受深般若波羅蜜，乃至正憶念，聽法者無信，破戒惡行，不欲書受深般若波羅蜜，乃至正憶念，當知是為魔事，須菩提，聽法者有信有善，說法者無信，破戒惡行，兩不和合，當知是魔事。復次，須菩提，說法者能一切施，心不慳惜，聽法者悋惜不捨，當知是為魔事。復次，須菩提，聽法者一切能施，心不慳惜，說法者悋惜不施，兩不和合，不得書持般若波羅蜜，乃至正憶念，當知是為魔事。復次，聽法者欲供養說法人，衣服飲食臥具，醫藥資生所須，說法者不欲受之，當知是為魔事；須菩提，說法者欲供給聽法人衣服，乃至資生所須，聽法者不欲受之，兩不和合，不得書持般若波羅蜜，乃至正憶念，當知是為魔事。復次，須菩提，說法者易悟，聽法者闇鈍，當知是為魔事；須菩提，聽法者易悟，說法者闇鈍，兩不和合，不得書持般若波羅蜜，乃至正憶念，當知是為魔事。復次，須菩提，說法者知十二部經次第義，所謂修妬路乃至優波提舍，聽法者不知十二部經次第義，當知是為魔事；聽法者知十二部經次第義，說法者不知十二部經次第義，兩不和合，不得書深般若波羅蜜，乃至正憶念，當知是為魔事。復次，須菩提，說法者成就六波羅蜜，聽法者不成就六波羅蜜，兩不和合，不得書般若波羅蜜，乃至正憶念，當知是為魔事；聽法者有六波羅蜜，說法人無六波羅蜜，兩不和合，不得書深般若波羅蜜，乃至正憶念，當知是為魔事。復次，須菩提，說法者，於六波羅蜜，有方便力，聽法者於六波羅蜜，無方便力，兩不和合，不得書深般若波羅蜜，乃至正憶念，當知是為魔事；聽法者於六波羅蜜，有方便力，說法人於六波羅蜜，無方便力，兩不和合，不得書般若波羅蜜，乃至正憶念，當知是為魔事。復次，須菩提，說法者得陁羅尼，聽法人無陁羅尼，兩不和合，不得書深般若波羅蜜，乃至正憶念，當知是為魔事；聽法者得陁羅尼，說法者無陁羅尼，兩不和合，不得書深般若波羅蜜，乃至正憶念，當知是為魔事。復次，須菩提，說法者欲令書持般若波羅蜜，讀誦乃至正憶念，聽法人不欲書持般若波羅蜜，讀誦乃至正憶念，兩不和合，不得書深般若波羅蜜，乃至正憶念，當知是為魔事；聽法者欲書讀誦說般若波羅蜜，說法者不欲令書般若波羅蜜，乃至不欲令說，兩不和合，不得書深般若波羅蜜，乃至正憶念，當知是為魔事。復次，須菩提，說法者，離貪欲瞋恚睡眠掉悔疑，聽法者貪欲瞋恚睡眠掉悔疑，當知是為魔事；聽法者，離貪欲瞋恚睡眠掉悔疑，說法人貪欲瞋恚睡眠掉悔疑，兩不和合，不得書深般若波羅蜜，乃至正憶念，當知是為魔事。復次，須菩提，書是深般若波羅蜜，乃至正憶念時，或有人來，說三惡道中苦劇：『汝何不於是身，盡苦入涅槃，何用是阿耨多羅三藐三菩提為？』兩不和合，不得書般若波羅蜜，乃至正憶念，當知是為魔事。復次，須菩提，書是深般若波羅蜜，受持讀誦正憶念時，或有人來，讚四天王諸天，三十三天，夜摩天，兜率陁天，化樂天，他化自在天，梵天乃至非有想非無想天，讚初禪乃至非有想非無想定，作是言：『善男子，欲界中受五欲快樂，色界中受禪生樂，無色界中受寂滅樂，是事亦無常苦空無我，變相盡相散相，離相滅相，汝何不於是身中，取須陁洹果，阿那含果，阿羅漢果，辟支佛果道？何用是世閒生死中，受種種苦，求阿耨多羅三藐三菩提？』為兩不和合，不得書深般若波羅蜜，乃至正憶念，當知是為魔事。復次，須菩提，說法者一身無累，自在無礙，聽法者多將人眾，兩不和合，不得書深般若波羅蜜，乃至正憶念，當知是為魔事；聽法者一身無累，自在無礙，說法者多將人眾，兩不和合，不得書深般若波羅蜜，乃至正憶念，當知是為魔事。復次，須菩提，說法者如是言：『汝能隨我意者，當與汝般若波羅蜜，令書讀誦說正憶念，若不隨我意者，則不與汝。』兩不和合，不得書深般若波羅蜜，讀誦說正憶念，當知是為魔事。復次，須菩提，聽法者，欲得追隨如其意，說法者不聽，兩不和合，不得書深般若波羅蜜，乃至正憶念，當知是為魔事。復次，須菩提，說法者欲得財利故，與般若波羅蜜，令書持乃至正憶念，聽法者以是因緣故，不欲從受，兩不和合，不得書深般若波羅蜜，乃至正憶念，當知是為魔事；聽法者為財利故，欲書深般若波羅蜜，讀誦說，說法者以是因緣故，不欲與，兩不和合，不得書深般若波羅蜜，讀誦說，當知是為魔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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