佛本行集經卷第十六
隋天竺三藏,闍那崛多譯
耶輸陀羅夢品下
爾時國師有於一子,名優陀夷(隋言聰辯),聰明智慧辯巧。時淨飯王,即遣喚彼優陀夷來,來已王語作如是言:「汝優陀夷黠慧多智,今可往侍悉達太子,以方便力教我太子,令心安隱愛樂宮中,勿使厭離捨欲出家。」時淨飯王更復召喚,一切釋種眷屬,聚集而語之言:「汝等宗族我意疑慮,悉達決不住家居,汝等今者佐助於我,作何方便令其不離。」時諸釋種報大王言:「我等詳共守護太子,其有何力能強出家?」
爾時淨飯王及諸釋種,於迦毘羅城東門外,安置五百勇健童子,善能用兵巧解神射,多有方便,悉皆大力猶如壯士,力敵少雙。一一童子有五百車,而自圍遶,一一車邊,復有五百勁捷壯夫,各各圍遶。如是次第南西北門,亦復如是,乃至各有五百人防,如上所說。復有宿老諸釋大臣,悉皆各住十字街巷,四衢道頭,遞共守護悉達太子。時淨飯王別置五百,最勝壯健諸釋侍官,其身悉皆帶持鎧甲,乘象乘馬,四面圍遶淨飯王宮,各各在於閤門內外,通夜持更。爾時國大夫人,摩訶波闍波提憍曇彌,在於宮內集聚婇女,而語之言:「汝等當知從今已去,晝夜莫睡,將諸明寶置高幢上,勿令夜暗,又復處處別,然蘇油香燈蠟燭,恒教覆火勿使滅無,諸門管鑰好牢關閉,非時不得令人橫開。身體莊嚴皆著瓔珞,各各連手猶如鈎鎖,相捉而住。圍遶太子莫聽浪行,若執弓刀或持叉棒,或拄戟槊,如是坐立或執或對,種種器仗,晝夜用心,勿令不覺太子行動,彼若出家,我宮空虛無可娛樂。」時優陀夷國師之子,侍衛太子入儲宮內,見於太子住在殿中,思惟而坐,宮內婇女皆悉默然,見如是已語彼諸女,作如是言:「汝等一切巧解談論,語言戲謔善承人意,變慼為歡,端正可怜世間無比,各各自在如是伎能,今日云何默然而住?可妄失那?如是功能應當如彼,北欝單越國土,所作莊嚴之事。又復汝等堪為,北方毘沙門天,護世大王而作妃后,況復人間宮內不堪。汝等婇女,豈可令此太子離欲。若如汝等猶能令於,真正聖人教行五欲,況復今日不能令此,釋迦太子染著世間。汝等婇女能作美言,迴怒令喜巧取他心。婦人之身所有方便,幻惑之術,假使女人亦能行慾,況復男兒不著汝等。若世間人,得共汝等同於一處,能不行慾終無是處。而說偈言:
汝等婇女輩,大有方便力,巧能幻惑他,善示汝境界,
假使離慾人,真正諸仙等,得見於汝者,必應生慾心,
況復此太子,觀汝等娛樂,不能行五慾,終無有是處。
如是汝等自境界中,巧解方便;我見汝等,具足皆有如是方便,而逐不能令王太子,於汝等邊慾心染著,我甚不悅。汝等更可人人加意,出巧方便而令悉達太子,見已於汝等邊,別生慾心勿令厭離。汝等婇女可不聞乎?昔迦尸國有一仙人,名提婆耶那(隋言埏上生),被節陀梨婬女誑惑,而彼仙人如天無異,諸天猶尚不能奈何,被孫陀梨婬女惑故,隨彼步行來入城中。又復往昔有一仙人,名為獨角仙人之子,生小已來未經欲事,當於彼時有一婬女,名曰商多(隋言寂定),誑惑彼仙遂令失禪,及五神通。又復昔有仙人,名曰毘商蜜多(隋言化支),多時苦行經於十年,無所噉食,當於彼時有一婬女,名彌迦那(隋言一者),極大端正,彼仙亦復被其誑惑。諸如是等大神仙人,多有被於諸婬婦女,之所誑惑,牽取教行世慾之事,況復今日悉達太子,盛壯少年身體柔軟。大王之子善解諸事,汝等至心承事供奉,令於汝等生染著心,勿使其斷王之體胤。」彼等婇女於國師子,優陀夷邊聞是語已,向於太子,示現種種巧媚幻惑,令生增上勝妙欲心,或有婇女示現舞形,或有婇女出微妙聲,唱頌歌讚。或作意樂,或出可笑奇異面形,或造百種語言辭句,或復有於太子之前,示現逶迤巧妙行步,或復有將雜異種種,好妙鮮華以奉太子。或作種種異種妙好鮮華,以奉太子。或作種種百和之香,塗太子身。或於口中吹指,造作種種鳥聲。或復諮白作如是言:「聖種王子願聽我等,所作種種世俗慾情,語言謿調,而王太子在於宮內,聞如是等諸種慾戲,作是思惟:『世間之中被於苦惱,所謂生老及病死等,惱患既然,不知厭離捨彼等苦,求歸依處。我今云何巧作方便?能捨此等世間諸苦,生老病死。』又復彼等諸婇女輩,多種示現歌舞音聲,或復種種諸妙慾事,而彼悉達太子,見已不生希有戀著之心。』時宮女中有一婇女,自手將一末利華鬘,前出繫於太子頸下,而太子眼熟視不瞬,觀彼女人,即還自解末利華鬘,解已手持行窗牖中,擲棄於外。時國師子優陀夷,見太子端坐正念思惟,不著世間有為境界。又不染愛妙色聲香,如是見已,其優陀夷聰明智慧,巧解種種殊方善論,諫太子言:「大聖太子,我被大王勅來至此,友娛太子。我今諮白願太子聽,我以太子於世事中,心意不動。」而說偈言:
我略說友相,惡諫善勸行,厄難相救濟,是名真善友。
時優陀夷說此偈已,復作是言:「大聖太子,我今既是聖子之友,諸事好惡須共平量,見異默然而欲捨我,不名為友。是故我今欲向太子,有所諮白,依如友心唯願領納。太子,當今盛壯年少,我今觀看太子之心,不作善事,而欲捨離諸婇女等,嫌恨其邊有何可惡?凡繫縛心隨順是也,愛著之情慾態為本,婦女之體,唯以丈夫敬重為歡。若太子心,必不愛著五欲之事,世間富貴榮華是難,但當以口美言善語,慰喻宮人令其意悅。」而說偈言:
婦人敬是樂,敬為樂最上,無敬唯有色,如樹無有花。
爾時,太子從國師子,優陀夷邊聞是語已,即作種種善巧語言,哀愍之聲,猶如雲陰隱隱雷震,微妙之聲,猶如善美和合,音聲柔軟,報答優陀夷言:「汝優陀夷我亦知汝,為我良明為我善友,好心開發諫曉我意,我今亦知汝意,向我親密厚重,我今亦不違逆汝心,汝今見我有如是過,我今順汝。但我非是不知,世間五慾之樂,我觀世諦一切諸事,了達分明,我以世間無常敗壞,以是義故此處可畏,心意不樂。」而說偈言:
世榮雖快樂,有生老病死,此四種若無,我心誰不樂?
是時太子說是偈已,復更重語優陀夷言:「汝優陀夷,當觀於此諸婇女等,既被老奪盛壯色已,各各相覩意不喜樂;況有癡人,欲於是處生愛樂心。」而說偈言:
生老病死法,住此生老病,若住生樂心,共鳥獸無異。
爾時,太子共國師子,優陀夷等往復來去,言論之時日遂至沒,太子既見日光沒已,便入宮中共諸婇女,行於五慾快樂歡喜,相共聚集圍遶而住。其太子妃耶輸陀羅,即於是夜便覺有娠。又當其夜太子姨母,憍曇姓氏,摩訶波闍波提,眠中夢見一白牛王,在於城中揚聲吼喚,安庠而行,無有一人能當彼前,而作障礙。又復其夜淨飯大王,亦夢城內處中,竪立一帝釋幢,以多雜種眾寶莊嚴,復持種種瓔珞,挍飾莊嚴,猶如須彌山王,從地踊出在於虛空。彼帝釋幢其中,又復出大光明,四方皆悉周匝照耀。又復四方興起大雲,俱來至於帝釋幢上,降注大雨,霶霈灌洗彼帝釋幢。又於空中雨於種種,無量無邊妙華之雨。其帝釋幢周匝,復有無量種種微妙音聲,不作自鳴。更復有一鮮白傘蓋,眾寶為竿黃金為子,端正可喜,自然覆蓋於帝釋幢上,四方復有四大天王,及諸眷屬來向城中,開門將彼帝釋幢出。
爾時其夜耶輸陀羅,疲極睡眠無所知曉,臥夢覩見,有二十種可畏之事,心戰身動恐怖不安,發怪驚惶忽然而寤。時太子問耶輸陀言:「汝耶輸陀,何故如是驚怖戰悸?氣喘心忪忽爾而起,何故如是?汝耶輸陀,今者又不在尸陀林,又復不為諸屍所繞,亦不在山不居曠野。今此城內,無量無邊兵仗守護,在於王宮此處深牢,不懼野獸,亦復不慮盜賊來驚,此中安樂是無畏處,我今見汝耶輸陀羅,心大驚怖心大憂愁,心生疑畏忽然覺寤,此事何因?」爾時太子妃耶輸陀羅,淚下如雨恐怖悲咽,報太子言:「大聖太子我於今夜,夢見如是二十種變,唯願諦聽我當說之。聖子,我向夢見,一切大地周匝震動。聖子,次復夢見,有帝釋幢崩倒於地。聖子,次復夢見,虛空日月及諸星宿,悉皆墮落。聖子,次復夢見,有一最大鮮潔傘蓋,是我從來依蔭之處,守護我者憐愍我者,而彼婢生車匿之子,忽以莊力奪我將行。聖子,次復夢見,我頭髮髻,為彼諸寶所莊嚴者,刀截而去。聖子,次復夢見,我身體上所有瓔珞,為水所漂。聖子,次復夢見,我之身形微妙端正,忽成醜陋。聖子,次復夢見,我身體上所有手足,自然墮落。聖子,次復夢見,我此身形忽然赤露。聖子,次復夢見,我之從來常所坐床,我坐之時承事聖子,彼床忽然自蹈於地。聖子,次復夢見,我常所共聖子,眠臥受樂之床,彼床四腳並皆摧折。
聖子,次復夢見,有一眾寶所成大山,纖利四楞無量高峻,被火所燒崩頹墮地。聖子,次復夢見,淨飯大王宮內,有一微妙之樹,被風吹倒。聖子,次復夢見,朗月圓團眾星圍遶,在此宮中忽然而沒。聖子,次復夢見,淨日照明千光圍遶,在此宮內忽然而沒,彼隱沒後,世間黑暗無有光明。聖子,次復夢見,此宮城內有一火炬,出向城外。聖子,次復夢見,此城從來所護之神,遍體種種瓔珞莊嚴,可喜端正。彼忽悲啼擧聲大哭,住在門外。聖子,次復夢見,迦毘羅城忽為曠野,可畏如夜心無處樂。聖子,次復夢見,迦毘羅城所有諸池,水悉皆濁,所有樹林華果枝葉,並皆墮落遍散於地,無可觀瞻。聖子,次復夢見,所有莊士手執刀杖,身著甲鉾,周匝四方交橫馳走。聖子,我見如是二十種夢,心大恐怖驚疑不安,此何徵祥?為凶為吉?是何果報?為復我身壽命欲盡?為共聖子恩愛別離?是故我今心如撞搗,戰動忙怕不能自持,於睡眠中忽然驚起。」
爾時太子聞是語已,自心思惟:「我今不久捨世出家,是故今此耶輸陀羅,見於如是大恐怖夢。」是時太子即報其妃,耶輸陀羅言:「妃耶輸陀,汝雖見彼一千帝釋幢,崩倒臥地,於汝何傷?設復見於一千日月,及諸星辰墮落於地,汝亦何苦?雖見千傘婢生車匿,力揭將行。既是夢奪非關白日,汝心何亂?不假憂愁,汝善大妃莫驚莫怖,莫作分別。世間法中,自有如是虛妄之夢,不須懷愁,但當安隱依常眠睡,汝善大妃年時嫩少,身體柔軟,為爾憂懼恐畏疲勞。耶輸陀羅,以受樂身未曾經苦。」既聞太子如是語已,還臥而眠,太子為欲安恤慰喻,耶輸陀羅故,以五欲樂共相娛樂,更同睡眠。
爾時太子其夜,自復見五大夢,第一夢見,席此大城持用作榻,以須彌山安為頭枕,東方大海安左手臂,西方大海安右手臂,南方大海安置兩足。第二夢見,有一草莖名曰建立,從臍而出,其頭上至阿迦膩吒。第三夢見,有四飛鳥作種種色,從四方來,在於太子兩足之下,自然變成純一白色。第四夢見,有四白獸頭皆黑色,從足已上乃至膝頭,舐太子腳。第五夢見,有一糞山高大峻廣,太子自身在彼山上,周匝經行,不為彼糞之所污染。
佛本行集經,捨宮出家品第二十一上
爾時太子在於宮內,夜睡眠時,有一宿衛守宮之臣,告諸一切持更人言:「汝諸人輩行更之時,宜各如是喚金毘羅(金毘羅者,隋言可畏),或喚目帝羅(目帝羅者隋言解脫),或喚鴦伽那(鴦伽那者隋言落裏),汝等人輩在此已不?」彼等報言:「我等在此。」是時大臣,復更語彼諸人輩言:「汝等並宜用心持更,汝等並宜用心持更,今夜已深,所有諸類,或住水中或居陸地,或在樹上或處窟間,或山谷傍或屋舍裏,皆悉疲乏染著睡眠,汝等諸人今夜持更,悉執器仗共守門閤,應須警慎好加掣持,自餘當鋪持更之人,莫令睡眠。大王嚴重有如是勅,何以故?恐畏太子捨此城邑,剃髮出家。若保宮內此聖太子,必當得作轉輪聖王,統四天下,大仙國師如是授記。」作是語時初夜已過,至於半夜漏刻之人,大唱而言:「我聖大家恒常尊勝,願我大家長命吉安。」初分已過次入中夜,漏刻未半。爾時,色界淨居諸天下來,至於迦毘羅城。是時城內所有人民,皆悉迷悶沈重睡眠,淨飯王身并諸左右,及太子厩當馬諸臣,宮人婇女皆悉迷惑,疲乏重眠。是時眾中有一天子,名曰法行,來至宮內以神通力,令諸婇女身體服飾,縱橫不正。或復褰袒不能收歛。其中或有諸婇女輩,或以手柱頤頷而眠,或有婇女,以其兩臂抱鼓而眠。或以兩手內著窗中,而其半身露出而睡。其中或有,各以兩臂相抱而眠,或有婇女目睫不交,精瞳睆睆熟視而睡。或有婇女倚諸瓔珞,垂嚲而眠。或有宮人形容端正,從來俯仰具知羞慙,一切功能皆悉備足,今以重睡因緣所纏,放氣出聲,大小麤細臭處蓬勃,都不覺知。或有脫身諸瓔珞具,或有擲卻諸雜華鬘,或棄衣裳張目而眠,猶如死屍一種無異,傍人觀看不作活想,或有仰臥長展手腳,張口而眠。或有亂擲手腳,一邊交橫而眠,或有拳縮手臂胯坒,繚綟而眠,或有立地倚壁而眠,身體掉動猶如醉人,或有覆頭鼾睡,或有蹲坐縮項而眠,或有面孔青白失色,極醜而眠。或有婇女以細腰鼓,懸於項上絡腋而眠,或有婇女,以於箜篌搭項而眠。或有婇女咬齒咭咭,鳴喚而眠。或有垂頭讇語而眠。或有伏面,猶如塚間死屍而眠。或有失於大小便利,不淨而眠。
爾時太子忽然而寤,覩其宮內蠟燭及燈,或如拳麤,或如臂大顯爀朗然,極甚光明,見諸宮人如是睡臥,或執銅鈸笙瑟笳簫,琴筑琵琶竿笛螺貝,口出白沫鼻涕涏流,見如是等種種相貌,見已太子作是思惟:「婦人形容止如是耳,不淨惡露有何可貪?外飾粉脂,瓔珞衣服華鬘釵釧,假莊嚴身。癡人不知橫被誑惑,於色境界妄生欲心,若有智人正念觀察,婦人身體體性如是,空無有主猶如夢幻,是中應無有人可得,放逸生貪,以邪念故無明所縛。」而說偈言:
世間不淨眾惑迷,無過婦人之體性,衣服瓔珞莊嚴故,愚癡是邊生慾貪,
有人能作如是觀,如幻如夢非真實,速捨無明勿放逸,必得解脫功德身。
爾時太子復更專念,如是思惟:「咄哉世間有是大患,咄哉可畏有何可貪?」以慈哀心愍眾生故,擧聲大哭:「此處繫縛愚癡之人,猶如屠兒割斷諸命。此處不淨,愚癡之人妄生愛樂,如畫瓶中盛滿糞屎。此處虛假,愚癡之人埋沒沈滯,猶如溺泥溺於諸象。此處身穢,愚癡之人以為香美,猶如豬在廁溷之中。此處空誑,愚癡之人極生染著,猶如狗抱無肉骨頭。此處損害,愚癡之人爭競投入,猶如飛蛾奔赴燈燭。此處有毒,愚癡之人貪著愛好,猶如魚鼈吞食餌鈎。此處萎黃,愚癡之人樂著親近,如顯生花離水日曝。此處危脆。愚癡之人行來履步,猶如老牛入在深泥。此處懸嶮,愚癡之人墜墮沒陷,猶如盲者落大峻崖。此處循環,愚癡之人流轉生死,猶如瓦匠旋器之輪。此處纏綿,愚癡之人被其繫縛,如犬著枷不得自在。此處無潤,愚癡之人被炙乾枯,猶如夏天盛熱旱草。此處衰耗,愚癡之人日就消滅,猶如月虧漸將至末。此處無利,愚癡之人善根用盡,猶如博戲輸他錢財。」
爾時,太子如是觀察諸婇女身,復更思惟:「我今分明見如是相,應當歡喜勇猛勤劬,發精進心,增長福德起弘誓願,濟拔世間無救眾生,為作救護,無養育者為作歸依,無舍眾生為作室宅,今所辦事已現我前,不久決當得果斯志,何以故?此諸婇女皆捨羞慙,著重眠睡。」爾時,作瓶天子於夜半時,既見太子睡眠已覺,安庠而至向太子所,白太子言:「太子往昔,成就具足真實之事,又復太子昔在人間,發如是心:『願我捨身,生兜率天。』太子,彼願時節已過,又復昔時在兜率天,願生人間受於母胎,彼願成滿。在胎之時願早出生,彼願亦畢。生已增長在於宮中,童子受樂遊戲自在,彼願又過。弱冠之時欲得精勤,學諸技藝,彼願已成。壯年縱心欲受世樂,彼願現驗不宜久耽,今日一切諸天諸人,願令太子捨離出家,修學聖道。」
爾時,太子聞彼作瓶天子,如是語已,即自著其八千億斤金價,眾寶所作革屣,串於腳已欲起迴顧,觀其所坐合榻寶床,而發如是大語言云:「此是我身,最後受於五欲之處,從今已後當更不受。此是我身,最後受於五慾之處,從今已後當更不受。」
爾時,太子擧右手,褰眾寶所成羅網幃帳,從宮中出安庠徐步,始行少地在於殿內,東面而立合十指掌,至心念於一切諸佛,念已擧頭仰瞻虛空,及諸星宿。爾時護世四大天王,及天帝釋,知於太子出家時至,各隨其力辦具欲來。爾時提頭賴吒天王,主領所部乾闥婆等,一切眷屬百千萬眾,前後導從作諸音樂,從東方來,三匝圍遶迦毘羅城,下於地上卻住其方,合十指掌低頭曲躬,面向太子。爾時毘留勒叉天王,主領所部鳩槃茶等,一切眷屬百千萬眾,前後導從手執寶瓶,盛滿種種微妙香湯,從南方來,三匝圍遶迦毘羅城,下於地上卻住其方,合十指掌低頭曲躬,面向太子。爾時毘留博叉天王,主領所部諸龍王等,一切眷屬,百千萬眾前後導從,手執種種妙真珠貫,復持種種諸雜珍寶,兼起種種香雲華雲,及以寶雲。復起微妙柔軟香風,從西方來,三匝圍遶迦毘羅城,下於地上卻住其方,合十指掌低頭曲躬,面向太子。
爾時毘沙門天王,主領所部諸夜叉等,一切眷屬百千萬眾,前後導從,手執火珠或執燈燭,或執火炬熾盛猛炙。身著鎧甲或執弓刀,箭槊器仗及鉾戟等,從北方來,三匝圍遶迦毘羅城,下於地上卻住其方,合十指掌低順曲躬,面向太子。
爾時天主釋提桓因,與其眷屬一切諸天,百千萬眾前後導從,將天華鬘末香塗香,或復執持幡幢寶器,或執種種諸妙瓔珞,從彼三十三天而來,三匝圍遶迦毘羅城,卻住上方合十指掌,低頭曲躬面向太子。爾時太子觀見諸方,仰瞻虛空及諸星宿,并覩護世四大天王,以諸上妙種種瓔珞,莊嚴身體,頭戴天冠次第而行,安庠徐步,共乾闥婆及鳩槃茶,一切諸龍并夜叉等,百千眷屬前後圍遶,各從其方東南西北,而來至此,依方面住。復見天主釋提桓因,將領百千諸天眷屬,前後圍遶,在於虛空周匝集聚。復見鬼星已與月合,時諸天等唱大聲言:「大聖太子,鬼宿已合今時已至,欲求勝法莫住於此。人王師子時至速疾,棄捨出家。」諸天如是更復佐助,讚唱此言速出莫住。
爾時太子仰瞻虛空,如是思惟:「今中夜靜鬼宿已合,諸天大眾地及虛空,並皆佐助,決定我今時至不虛,宜出家也。」太子如是心思惟已,即喚同日所生,奴子車匿告言:「車匿,汝速疾來莫違於我,急被帶我,同日所生馬王乾陟,將前著來,勿令我家所有眷屬,一釋種子聞彼馬聲。」是時車匿聞於太子,如是言已,仰瞻虛空如是思惟今始中夜,心即生疑遍體戰慄,身毛皆堅悚懼不安,白太子言:「大聖太子,云何中夜,遣我被帶乾陟馬王,有何恐怖?有何怨敵?有何急疾?或復城外或今城內,有好惡耶?」是時太子語車匿言:「謂汝車匿,我今急疾恐怖怨敵,被諸苦逼汝那得知,但速被帶,我同日生馬王乾陟,時疾將來。」
佛本行集經卷第十六
準提尊大白身法千座行和讚 日本桐山大師作,譯為中文 爐香讚(合掌) 爐香乍熱,法界蒙熏,諸佛海會悉遙聞,隨處結祥雲,誠意方殷,諸佛現全身。 南無香雲蓋菩薩摩訶薩(三稱) 開經偈 無上甚深微妙法,百千萬劫難遭遇,我今見聞得受持,願解如來真實義。 南無本師釋迦牟尼佛(三稱) 南無大準提王菩薩(三稱) 準提尊大白身法千座行和讚 歸命頂禮準提尊,解脫因緣千座行,功德無量今傳佈,且說寶塔有原因。 如來秘密大法門,切斷一切諸惡業,將此密法安置處,即同供奉一靈寺。 其中靈處雖無限,惟此寶塔準提尊,顯密兩教稱不同,顯稱佛母準提尊。 密稱最勝金剛尊,所發奉請諸誓願,如汝累行千座行,生身佛母即出現。 縱為瓦石木塊體,寶塔忽變七寶成,光輝燦爛真晃耀,諸天善神齊降臨。 直達八萬由旬外,晝夜保護各人行,寶塔威力貫天際,諸佛讚歎瞻仰勤。 有此寶塔安置處,不怕諸難來相侵,闔家人等皆安隱,牛馬之類亦太平。 疫病苦厄不必憂,故望行者日日供,一日一座行此法,千座重疊即滿行。 初座三百三十三,切斷家庭各因緣,消涂祖先諸業障,祖父祖母及雙親。 所有一切諸業障,血肉相連傳子孫,子孫惡運從此起,勿謂無罪受此愆。 原因皆由父母緣,初座功滿即滅盡,中座三百三十三,專除本身惡因緣。 我有惡緣之父母,又有障深之祖先,今生所以有此運,皆為前世果報緣。 勿怨祖先勤悔過,中座修完可除完,滿座三百三十三,可斷子孫惡因緣。 父母因緣子孫受,為愛子孫宜虔勤,以前所有諸惡因,必由自身來切斷。 三行圓滿整千日,滿期之樂樂無窮,八十億劫所集聚,生死重罪亦消完。 佛母誓言不可撼,無間餓鬼各地獄,畜生界中墮身陷,一切因緣悉可斷。 菩提路開直向前,皆由此行得實現,如有祖先犯重罪,墮於中有苦相連。 子孫修行便成佛,躍入菩薩行列間,功德無量難罄述,業病苦患亦皆然。 如能至誠修此法,重病即日可輕減,天壽可達不必憂,皆由此行獲保障。 前世貪罪報自身,衣食貧寒交相歎,至誠專一修此法,天降寶雨濟困貧。 此身日成富貴身,勿忘虔心三寶供,若彼各惜不肯施,寶雨即刻消失盡。 更宜廣植諸善根,發願虔心救世人,今生貧困而哭泣,皆因前生泣別人。 應知果報原如此,因果車輪不稍停,欲助自己及子孫,汝今應先救世人。 此乃因果之大法,我佛如來亦曾云,只顧自身復自身,決難解脫惡緣因。 我身所以有今日,皆因過去因緣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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