若諸法都空者，此品中不應說往生，何有智者前後相違？若死生相實有，云何言諸法畢竟空，但為除諸法中愛著，邪見顛倒故，說畢竟空，不為破後世故說，汝無天眼故疑後世，欲自陷罪過，遮是罪業因緣故，說種種往生，佛法不著有、不著無，有無亦不著，非有非無亦不著，不著亦不著，如是人則不容難，譬如刀斫虛空終無所傷，為眾生故隨緣說法，自無所著，以是故中論中說：
一切諸法實，一切法虛妄，諸法實亦虛，非實亦非虛，
涅槃際為真，世閒際亦真，涅槃世無別，小異不可得。
是為畢竟空相，畢竟空不遮生死業因緣，是故說往生。」問曰：「若般若波羅蜜，一相所謂無相，云何與般若相應？從一佛國至一佛國，常值諸佛。」荅曰：「般若波羅蜜攝一切法，譬如大海，以是故不應作難。復次，汝自說般若波羅蜜，一相無相，若無相云何有難？汝則無相中取相，是事不然。復次，因般若波羅蜜故，行念佛三昧等諸善法，生值諸佛。復次，行般若波羅蜜者，深入大悲，如慈父見子，為無所直物故死，父甚愍之，此兒但為虛誑故死，諸佛亦如是，知諸法畢竟空不可得，而眾生不知，眾生不知故，於空法中染著，著因緣故墮大地獄，是故深入大悲，以大慈悲因緣故，得無量福德，得無量福德故，生值諸佛，從一佛國至一佛國，是菩薩從此死彼閒生，彼閒死復至彼閒生，如是乃至得佛，終不離佛，譬如有福之人，從一大會至一大會，或有是閒死彼閒生，於彼以五神通故，從一佛國至一佛國，供養諸佛度脫眾生，是初菩薩。佛國者，十方如恆河沙等諸三千大千世界，是名一佛土，諸佛神力，雖能普徧自在無礙，眾生度者有局，諸佛現在者，佛現在國土中者。第二菩薩，無方便入初禪，乃至行六波羅蜜無方便者，入初禪時不念眾生，住時起時亦不念眾生，但著禪味，不能與初禪和合，行般若波羅蜜，是菩薩慈悲心薄，故功德薄少，功德薄少故，為初禪果報所牽，生長壽天。復次，不能以初禪福德，與眾生共迴向阿耨多羅三藐三菩提，如是等無量方便義。長壽天者，非有想非無想處，壽八萬大劫，或有人言，一切無色定，通名長壽天，以無形不可化故，不任得道，常是凡夫處故，或說無想天名為長壽，亦不任得道故，或說初禪至四禪，除淨居天皆名長壽，以著味邪見，不能受道者，還生人閒。值佛者，以本發阿耨多羅三藐三菩提心故，或於禪中集福德，所以者何？彼閒著味，善心難生故，如經中說，如佛問比丘：『甲頭土多？地上土多？』諸比丘言：『地上土甚多，不可為喻。』佛言：『天上命終，還生人中者，如甲頭土，墮地獄者如地土。』問曰：「鈍根者，二十二根中何者是？」荅曰：「有人言，慧根能觀諸報，以久受著禪味故鈍，有人言，信等五根，皆助成道法，以受報著味故鈍，有人言，菩薩清淨福德，智慧因緣故，十八根皆利，罪故則鈍，眼等六相，如法華經說，命根不為老病貧窮等所惱，安隱受樂，是為命根利樂等，五根了了覺知故言利。復次，受樂時，知樂無常等過，隨逐不生貪欲故利，餘受亦如是，信根牢堅深固，難事能信故言利，亦應如是隨相分別。男根淨者，得陰藏相，不著細滑故，知欲為過，是為利。復次，三善根利故名為利，菩薩或時於三無漏根不證實際故利，與利相違故鈍。」問曰：「第三菩薩，若能捨禪，云何言無方便？」荅曰：「是菩薩命終時，入不善心，捨諸禪定方便，菩薩若入欲界繫善心者，若無記心而捨諸禪，入慈悲心憐愍眾生，作是念：『我若隨禪定生，不能廣利益眾生。』生欲界者有十四處，四天下，六欲天；三惡道，菩薩所不生，鈍根者，如第二菩薩說。第四菩薩，入位得菩薩道，修三十七品能住十八空，乃至大慈大悲，此名方便。上二菩薩但有禪定，直行六波羅蜜，以是故無方便，第四菩薩方便力故，不隨禪定無量心生，所以者何？行四念處乃至大慈大悲，故命終時憐愍眾生，願生他方現在佛國，續與般若波羅蜜相應，所以者何？受樂隨順般若波羅蜜故。」問曰：「此是何等菩薩？」荅曰：「佛自說，飇陀劫中菩薩，或有非飇陀劫中菩薩，但取其大者。」問曰：「云何名飆陀？云何名劫？」荅曰：「如經說，有一比丘問佛言：『世尊，幾許名劫？』佛告比丘：『我雖能說，汝不能知，當以譬喻可解，有方由百旬城，溢滿芥子，有長壽人過百歲，持一芥子去，芥子都盡劫猶不儩。又如方百由旬石，有人百歲，持迦尸輕輭氈衣，一來拂之，石盡劫猶不儩，時中最小者，六十念中之一念，大時名劫，劫有二種，一為大劫，二為小劫，大劫者，如上譬喻，劫欲盡時，眾生自然心樂遠離，樂遠離故，除五葢入初禪，是人離生喜樂，從是起已舉聲大唱言：「諸眾生，甚可惡者是五欲，第一安隱者是初禪。」眾生聞是唱已，一切眾生心，皆自然遠離五欲，入於初禪，自滅覺觀入第二禪，如是唱。或離二禪三禪亦如是。三惡道眾生，自然得善心，命終皆生天中，若重罪者生他地獄，如泥棃品中說。是時三千大千世界，無一眾生在者，爾時二日出乃至七日出，三千大千世界地，盡皆燒盡，如十八空中廣說，劫生滅相。復有人言，四大中三大有所動作，故有三種劫，或時火劫起，燒三千大千世界，乃至初禪四處，或時水劫起，漂壞三千大千世界，乃至二禪八處，或時風劫起，吹壞三千大千三界，乃至三禪十二處，是名大劫。小劫亦三種，外三大發世界滅，內三毒發故眾生滅，所謂飢餓、刀兵、疾病。復有人言，時節歲數名為小劫，如法華經後說，舍利弗作佛時，正法住二十小劫，像法住二十小劫，佛從三昧起，於六十小劫中說法華經，是眾小劫和合，名為大劫，劫簸秦言分別時節，飇陀者，秦言善，有千萬劫過去，空無有佛，是一劫中有千佛興，諸淨居天歡喜，故名為善劫，淨居天何以知此劫，當有千佛？前劫已盡廓然都無，後有大水，水底涌出有千枚七寶光明蓮華，是千佛之相，淨居諸天，因是知有千佛，以是故，說是菩薩於此劫中，得阿耨多羅三藐三菩提。』」
經
舍利弗，有菩薩摩訶薩，入初禪乃至第四禪，入慈心乃至捨，入空處乃至非有想非無想處 以方便力不隨禪生，還生欲界剎利大姓，婆羅門大姓，居士大家，成就眾生故
論
問曰：「菩薩有二種，一者隨順業生，二者得法性身，為度眾生故，種種變化身生三界，具佛功德度脫眾生，故二身之中，今是何者？」荅曰：「是菩薩是業因緣生身，所以者何？入諸禪方便力故，不隨禪生，法身菩薩變化自在，則不大須方便，入禪方便義，先已說。」問曰：「若不隨禪定，何以生於欲界？不生他方清淨世界？」荅曰：「諸菩薩行各各不同，或有菩薩於禪轉心，生他方佛國，菩薩迴心生欲界，亦如是。」問曰：「生他方佛國者，為是欲界非欲界？」荅曰：「他方佛國，襍惡不淨者，則名欲界，若清淨者，則無三惡道三毒，乃至無三毒之名，亦無二乘之名，亦無女人，一切人皆有三十二相，無量光明常照世閒，一念之頃作無量身，到無量如恆河沙等世界，度無量阿僧祇眾生，還來本處。如是世界在地上，故不名色界，無欲故不名欲界，有形色故不名無色界，諸大菩薩福德清淨，業因緣故，別得清淨世界，出於三界，或有以大慈大悲心，憐愍眾生故，生此欲界。」問曰：「若命終時捨此禪定，初何以求學？」荅曰：「欲界心狂不定，為柔輭攝心故入禪，命終時為度眾生，起欲界心。」問曰：「若生人中，何以故，生剎利等大家？不生餘處。」荅曰：「剎利為有勢力，生婆羅門家為有智慧，生居士家為大富故，能利益眾生，貧窮中自不能利，何能益人？生欲界天次當說。」
經
舍利弗，復有菩薩摩訶薩，入初禪乃至第四禪，入慈心乃至捨，入空處乃至非有想非無想處，以方便力故，不隨禪生，或生四天王天處，或生三十三天，夜摩天，兜率天，他化自在天，於是中成就眾生，亦淨佛世界，常值諸佛。
論
是義同上，生天為異，問曰：「欲界諸天情著五欲，難可化度，菩薩何以生彼而不生人中？」荅曰：「諸天著心雖大，菩薩方便力亦大，如說三十三天上，有須摩樹林，天中聖天猒捨五欲，在中止住化度諸天，兜率天上，恆有一生補處，諸菩薩常得聞法，密迹力士，亦在四天王天上，如是等教化諸天。」
經
復次，舍利弗，有菩薩摩訶薩行般若波羅蜜，以方便力入初禪，此閒命終生梵天處，作梵天王，從梵天處遊一佛國至一佛國，在所有諸佛，得阿耨多羅三藐三菩提，未轉法輪者勸請令轉。
論
問曰：「若隨初禪生，有何方便？」荅曰：「菩薩集福德因緣大故，念佛道憶本願，入慈心念佛三昧，與禪和合故名為方便。」問曰：「何以故作梵王？」荅曰：「菩薩集福德因緣大故，世世常為物主，乃至生鹿中，亦為其王。復次，是菩薩本願，欲請佛轉法輪，不應作散天，或時此中，三千大千世界無佛，從一佛國至一佛國，求覓初成佛，未轉法輪者，所以者何？梵天王法，常應勸請諸佛轉法輪故。」
經
舍利弗，有菩薩摩訶薩一生補處，行般若波羅蜜，以方便力入初禪，乃至第四禪，入慈心乃至捨，入空處乃至非有想非無想處，修四念處乃至八聖道分，入空三昧無相無作三昧，不隨禪生，生有佛處修梵行，若生兜率天，隨其壽終具足善根，不失正念，以無數百千億萬諸天圍繞恭敬，來生此閒，得阿耨多羅三藐三菩提。
論
問曰：「是一生菩薩，在十住地，已具足諸功德，今何以修習諸行？」荅曰：「心未入涅槃，要有所願，所謂四禪乃至三三昧。復次，是菩薩於天人中，示行人法修行求道。復次，是菩薩雖在十住地，猶有煩惱習在，又於諸法猶有所不知，是故修行。復次，是菩薩雖行深，行三十七品三解脫門等，猶未取證，今為證故更修諸行。復次，雖是大菩薩於佛猶小，譬如大聚火雖有所照，於日則不現，致放鉢經中，彌勒菩薩語文殊尸利：『如我後身復作佛，如恆河沙等文殊尸利，不知我舉足下足事。』以是故，雖在十住猶應修行。」問曰：「菩薩何以不廣度眾生，而要生佛前？」荅曰：「於菩薩所度已多，今垂欲成佛，應在佛前，所以者何？非但度眾生得成佛，諸佛深法應當聽故。」問曰：「若為諮問佛事故，在佛前者，何以故，釋迦文佛作菩薩時，在迦葉佛前，惡口毀呰？」荅曰：「是事先已說，法身菩薩種種變化身，以度眾生，或時行人法，有飢渴寒熱老病，憎愛瞋喜讚歎訶罵等，除諸重罪餘者皆行，是釋迦文菩薩，爾時為迦葉佛弟，名鬱多羅，兄智慧熟不好多語，弟智慧未備故，多好論議，時人謂弟為勝，兄後出家得成佛道，號名迦葉，弟為閻浮提王，訖棃机師，有五百弟子，以婆羅門書教授諸婆羅門，諸婆羅門等不好佛法，爾時，有一陶師名難陀婆羅，迦葉佛五戒弟子，得三道，與王師鬱多羅為善友，以其心善修淨信故，爾時，鬱多羅乘金車，駕四白馬與弟子俱出城門，難提婆羅於路中相逢，問言：『從何所來？』荅言：『汝兄得阿耨多羅三藐三菩提，我供養還，汝可共行覲見於佛，故來相迎。』鬱多羅作是念：『若我逕到佛所，我諸弟子當生疑怪，汝本論議智慧恆勝，今往供養，將是親屬愛故，必不隨我，恐破其見佛因緣故。』住諸法實相智中，入無上方便慧，度眾弟子故，口出惡言：『此禿頭人，何能得菩提道？』爾時，難提婆羅善友，為如瞋狀捉頭挽言：『汝不得止。』鬱多羅語弟子言：『其事如是，吾不得止。』即時師徒俱行詣佛，見佛光相心即清淨，前禮佛足在一面坐，佛為隨意說法，鬱多羅得無量陀羅尼門，諸三昧門皆開，五百弟子還發阿耨多羅三藐三菩提心，鬱多羅從座起，白佛言：『願佛聽我出家作比丘。』佛言：『善來。』即成沙門，以是方便故，現出惡苦非是實也，虛空可破水可作火，火可作水，一生菩薩於凡人中，瞋心叵得，何況於佛！」問曰：「若爾者，佛何以受第八罪報，六年苦行？」荅曰：「小乘法與大乘法異，若無異者不應有大小，小乘法中，不說法身菩薩祕奧深法，無量不可思議神力，多說斷結使直取涅槃法。復次，若佛不受是第八罪報，有諸天神僊龍鬼，諸長壽天者，見有此惡業而不受罪報，謂為無業報因緣，以是故，雖現作惡業亦受罪報，又有今世因緣，諸外道等信著苦行，若佛不六年苦行，則人不信，言是王子慣樂，不能苦行，以是故，佛六年苦行。有外道苦行者，或三月半歲一歲，無能六年，日食一麻一米者，諸外道謂此為苦行之極，是人若無道，真無道也！於是信受皆入正道，以是二因緣故，六年苦行非實罪也，何以故？諸佛斷一切不善，成就一切善法故，佛若實受罪報，不得言成一切善法，斷一切不善法。復次，小乘法中，佛為小心眾生故，說一生菩薩猶惡口毀佛，一生菩薩尚不罵小兒，云何實毀佛？皆是方便為眾生故，何以知之？是釋迦文佛，毗婆尸佛時，作大婆羅門，見佛眾僧食疾，而發是言：『如是人輩應食馬麥。』因此罪故墮黑繩等地獄，受無量世苦已，餘罪因緣雖成佛道，而三月食馬麥，又聲聲法中，說佛過三阿僧祇劫，常為男子常生貴處，常不失諸根常識宿命，常不墮三惡道中，從毗婆尸佛來九十一劫，如汝法，九十一劫中，不應墮惡道，何況末後一劫，以是故，知非實也，方便故說二罪。」問曰：「佛二罪，毗尼襍藏中說，是可信受，三阿僧祇劫後百劫，不墮惡道者，從初阿僧祇劫亦不應墮惡道，若不墮者，何以但說百劫？佛無是說，但是阿毗曇，鞞婆沙論議師說。」荅曰：「阿毗曇是佛說，汝聲聞人隨阿毗曇論議，是名鞞婆沙，不應有錯，又如薄拘盧，以一訶棃勒果施僧，於九十一劫中不墮惡道，何況菩薩無量世來，以身布施修諸功德，而以小罪因緣，墮在地獄？如是事，鞞婆沙不應錯，以是故，小乘人不知菩薩方便。復次，聽汝鞞婆沙不錯，佛自說菩薩本起，菩薩初生時，行七步口自說言：『我所以生者，為度眾生故。』言已默然，乳哺三年不行不語，漸次長大行語如法，一切嬰孩小時未能行語，漸次長大能具人法，今云何菩薩初生，能行能語，後便不能語？當知是方便力故，若受是方便，一切佛語皆得通，若不受者，一實一虛，如是種種因緣，知為度眾生故，現行惡口。」問曰：「一生菩薩，但生兜率天上，不生餘處？」荅曰：「若在他方世界來者，諸長壽天龍鬼神，求其來處不能知，則生疑心謂為幻化，若在人中死人中生，然後作佛者，人起輕慢天則不信，法應天來化人，不應人化天也，是故天上來生，則是從天為大，人則敬信，無色界中，無形不得說法，故不在中生，色界中，雖有色身可為說法，而深著禪味，不能大利益眾生故，是故不在中生，下三欲天，深厚結使麤心錯亂，上二天結使即厚，心濡不利，兜率天上，結使薄心濡利，常是菩薩住處。譬如太子將登王位，先於靜室七日齋潔，然後登正殿受王位，補處菩薩亦如是，兜率天上如齋處，於彼末受天樂，壽終後來下，末後受人樂，便成阿毗三佛，無量百千萬億諸天圍繞，來生是閒，以菩薩先常於無始生死中，往反天上人閒，今是末後天身，不復更生天，是故咸皆侍送，菩薩於彼壽盡，當下作佛，諸天壽有盡者、不盡者，作願下生為菩薩檀越。復次，諸天下者，欲常侍衛菩薩，以有百億魔怨，恐來惱亂菩薩故，此菩薩生人中，猒老病死，出家得阿耨多羅三藐三菩提如菩薩，如菩薩本起經中說。」
經
復次，舍利弗，有菩薩摩訶薩得六神通，不生欲界色界無色界，從一佛國至一佛國，供養恭敬尊重讚歎諸佛，舍利弗，有菩薩摩訶薩遊戲神通，從一佛國至一佛國，乃至到處無有聲聞、辟支佛乘，乃至無二乘之名，舍利弗，有菩薩摩訶薩遊戲神通，從一佛國至一佛國，所至到處其壽無量。舍利弗，有菩薩摩訶薩遊戲神通，從一國土至一國土，所至到處，有無佛法僧處，讚佛法僧功德，諸眾生等閒佛法名僧名故，於此命終生諸佛前。
論
釋曰：「菩薩有二種，一者生身菩薩，二者法身菩薩；一者斷結使，二者不斷結使，法身菩薩斷結使，得六神通，生身菩薩不斷結使，或離欲得五神通。得六神通者，不生三界遊諸世界，供養十方諸佛，遊戲神通者，到十方世界度眾生，雨七寶，所至世界，皆一乘清淨，壽無量阿僧祇劫。」問曰：「菩薩法應度眾生，何以但至清淨無量壽佛世界中？」荅曰：「菩薩有二種，一者有慈悲心，多為眾生，二者多集諸佛功德，樂多集諸佛功德者，至一乘清淨無量壽佛世界，好多為眾生者，至無佛法眾處，讚歎三寶之音，如後章說。」
經
舍利弗，有菩薩摩訶薩初發意時，得初禪乃至第四禪，得四無量心，得四無色定，修四念處乃至十八不共法，是菩薩不生欲界色界無色界中，常生有益眾生處。
論
釋曰：「此菩薩或生無佛世界，或生有佛世界，世界不淨有三惡道，貧窮下劣。或生清淨世界，至無佛世界，以十善道四禪乃至四無色，利益眾生，令信向三寶稱說五戒，及出家戒，令得禪定智慧功德。不清淨世界有二種，有現在佛及佛滅度後，佛滅度後，或時出家或時在家，以財施法施，種種利益眾生，若佛在世，作種種因緣，引導眾生令至佛所，清淨世界者，眾生未俱功德者，令其滿足，是名在所生處利益眾生。」
經
舍利弗，有菩薩摩訶薩初發意時，行般若波羅蜜，入菩薩位得阿毗跋致，舍利弗，有菩薩摩訶薩初發心時，便得阿耨多羅三藐三菩提，便轉法輪，與無量阿僧祇劫眾生作益厚已，入無餘涅槃，是佛般涅槃後，餘法若住一劫，若減一劫，舍利弗，有菩薩摩訶薩，初發意時，與般若波羅蜜相應，與無數百千億菩薩，從一佛國至一佛國，淨佛世界。
論
釋曰：「有三種菩薩利根心堅，未發心前，久來集諸無量福德智慧，是人遇佛聞是大乘法，發阿耨多羅三藐三菩提心，即時行六波羅蜜，入菩薩位得阿鞞跋致地，所以者何？先集無量福德，利根心堅，從佛聞法故，譬如遠行或有乘羊而去，或有乘馬而去，或有神通去者，乘羊者久久乃到，乘馬者差速，乘神通者發意頃便到，如是不得言發意閒，云何得到？神通相爾不應生疑，菩薩亦如是，發阿耨多羅三藐三菩提時，即入菩薩位，有菩薩從初發意，初雖心好後襍諸惡，時時生念：『我求佛道，以諸功德迴向阿耨多羅三藐三菩提。』是人久久無量阿僧祇劫，或至或不至，先世福田因緣薄，而復鈍根心不堅固，如乘羊者。有人前世，少有福德利根，發心漸漸行六波羅蜜，若三若十若百阿僧祇劫，得阿耨多羅三藐三菩提
，如乘馬者必有所到，第三神通者，如上說，是三種發心，一者罪多福少，二者福多罪少，三者但行清淨福德，清淨有二種，一者初發心時，即得菩薩道，二者小住，供養十方諸佛，通達菩薩道，入菩薩位，即是阿鞞跋致地，阿毗跋致地菩薩義，如先說。次後菩薩大猒世閒，世世已來常好真實，惡於欺誑，是菩薩亦利根堅心，久集無量福德智慧，初發心便得阿耨多羅三藐三菩提，即轉法輪度無量眾生，入無餘涅槃，法住若一劫若減一劫，留化佛度眾生，佛有二種神通力，一者現在時，二者滅後劫，義如上說，劫中所度眾生，亦復不少，次後菩薩亦利根心堅，久集福德，發心即與般若波羅蜜相應，得六神通。與無量眾生，共觀十方清淨世界，而自莊嚴其國，如阿彌陀佛，先世時作法藏比丘，佛將導徧至十方，示清淨國令選擇淨妙之國，以自莊嚴其國。」
大智度論卷第三十八
一切諸法實，一切法虛妄，諸法實亦虛，非實亦非虛，
涅槃際為真，世閒際亦真，涅槃世無別，小異不可得。
是為畢竟空相，畢竟空不遮生死業因緣，是故說往生。」問曰：「若般若波羅蜜，一相所謂無相，云何與般若相應？從一佛國至一佛國，常值諸佛。」荅曰：「般若波羅蜜攝一切法，譬如大海，以是故不應作難。復次，汝自說般若波羅蜜，一相無相，若無相云何有難？汝則無相中取相，是事不然。復次，因般若波羅蜜故，行念佛三昧等諸善法，生值諸佛。復次，行般若波羅蜜者，深入大悲，如慈父見子，為無所直物故死，父甚愍之，此兒但為虛誑故死，諸佛亦如是，知諸法畢竟空不可得，而眾生不知，眾生不知故，於空法中染著，著因緣故墮大地獄，是故深入大悲，以大慈悲因緣故，得無量福德，得無量福德故，生值諸佛，從一佛國至一佛國，是菩薩從此死彼閒生，彼閒死復至彼閒生，如是乃至得佛，終不離佛，譬如有福之人，從一大會至一大會，或有是閒死彼閒生，於彼以五神通故，從一佛國至一佛國，供養諸佛度脫眾生，是初菩薩。佛國者，十方如恆河沙等諸三千大千世界，是名一佛土，諸佛神力，雖能普徧自在無礙，眾生度者有局，諸佛現在者，佛現在國土中者。第二菩薩，無方便入初禪，乃至行六波羅蜜無方便者，入初禪時不念眾生，住時起時亦不念眾生，但著禪味，不能與初禪和合，行般若波羅蜜，是菩薩慈悲心薄，故功德薄少，功德薄少故，為初禪果報所牽，生長壽天。復次，不能以初禪福德，與眾生共迴向阿耨多羅三藐三菩提，如是等無量方便義。長壽天者，非有想非無想處，壽八萬大劫，或有人言，一切無色定，通名長壽天，以無形不可化故，不任得道，常是凡夫處故，或說無想天名為長壽，亦不任得道故，或說初禪至四禪，除淨居天皆名長壽，以著味邪見，不能受道者，還生人閒。值佛者，以本發阿耨多羅三藐三菩提心故，或於禪中集福德，所以者何？彼閒著味，善心難生故，如經中說，如佛問比丘：『甲頭土多？地上土多？』諸比丘言：『地上土甚多，不可為喻。』佛言：『天上命終，還生人中者，如甲頭土，墮地獄者如地土。』問曰：「鈍根者，二十二根中何者是？」荅曰：「有人言，慧根能觀諸報，以久受著禪味故鈍，有人言，信等五根，皆助成道法，以受報著味故鈍，有人言，菩薩清淨福德，智慧因緣故，十八根皆利，罪故則鈍，眼等六相，如法華經說，命根不為老病貧窮等所惱，安隱受樂，是為命根利樂等，五根了了覺知故言利。復次，受樂時，知樂無常等過，隨逐不生貪欲故利，餘受亦如是，信根牢堅深固，難事能信故言利，亦應如是隨相分別。男根淨者，得陰藏相，不著細滑故，知欲為過，是為利。復次，三善根利故名為利，菩薩或時於三無漏根不證實際故利，與利相違故鈍。」問曰：「第三菩薩，若能捨禪，云何言無方便？」荅曰：「是菩薩命終時，入不善心，捨諸禪定方便，菩薩若入欲界繫善心者，若無記心而捨諸禪，入慈悲心憐愍眾生，作是念：『我若隨禪定生，不能廣利益眾生。』生欲界者有十四處，四天下，六欲天；三惡道，菩薩所不生，鈍根者，如第二菩薩說。第四菩薩，入位得菩薩道，修三十七品能住十八空，乃至大慈大悲，此名方便。上二菩薩但有禪定，直行六波羅蜜，以是故無方便，第四菩薩方便力故，不隨禪定無量心生，所以者何？行四念處乃至大慈大悲，故命終時憐愍眾生，願生他方現在佛國，續與般若波羅蜜相應，所以者何？受樂隨順般若波羅蜜故。」問曰：「此是何等菩薩？」荅曰：「佛自說，飇陀劫中菩薩，或有非飇陀劫中菩薩，但取其大者。」問曰：「云何名飆陀？云何名劫？」荅曰：「如經說，有一比丘問佛言：『世尊，幾許名劫？』佛告比丘：『我雖能說，汝不能知，當以譬喻可解，有方由百旬城，溢滿芥子，有長壽人過百歲，持一芥子去，芥子都盡劫猶不儩。又如方百由旬石，有人百歲，持迦尸輕輭氈衣，一來拂之，石盡劫猶不儩，時中最小者，六十念中之一念，大時名劫，劫有二種，一為大劫，二為小劫，大劫者，如上譬喻，劫欲盡時，眾生自然心樂遠離，樂遠離故，除五葢入初禪，是人離生喜樂，從是起已舉聲大唱言：「諸眾生，甚可惡者是五欲，第一安隱者是初禪。」眾生聞是唱已，一切眾生心，皆自然遠離五欲，入於初禪，自滅覺觀入第二禪，如是唱。或離二禪三禪亦如是。三惡道眾生，自然得善心，命終皆生天中，若重罪者生他地獄，如泥棃品中說。是時三千大千世界，無一眾生在者，爾時二日出乃至七日出，三千大千世界地，盡皆燒盡，如十八空中廣說，劫生滅相。復有人言，四大中三大有所動作，故有三種劫，或時火劫起，燒三千大千世界，乃至初禪四處，或時水劫起，漂壞三千大千世界，乃至二禪八處，或時風劫起，吹壞三千大千三界，乃至三禪十二處，是名大劫。小劫亦三種，外三大發世界滅，內三毒發故眾生滅，所謂飢餓、刀兵、疾病。復有人言，時節歲數名為小劫，如法華經後說，舍利弗作佛時，正法住二十小劫，像法住二十小劫，佛從三昧起，於六十小劫中說法華經，是眾小劫和合，名為大劫，劫簸秦言分別時節，飇陀者，秦言善，有千萬劫過去，空無有佛，是一劫中有千佛興，諸淨居天歡喜，故名為善劫，淨居天何以知此劫，當有千佛？前劫已盡廓然都無，後有大水，水底涌出有千枚七寶光明蓮華，是千佛之相，淨居諸天，因是知有千佛，以是故，說是菩薩於此劫中，得阿耨多羅三藐三菩提。』」
經
舍利弗，有菩薩摩訶薩，入初禪乃至第四禪，入慈心乃至捨，入空處乃至非有想非無想處 以方便力不隨禪生，還生欲界剎利大姓，婆羅門大姓，居士大家，成就眾生故
論
問曰：「菩薩有二種，一者隨順業生，二者得法性身，為度眾生故，種種變化身生三界，具佛功德度脫眾生，故二身之中，今是何者？」荅曰：「是菩薩是業因緣生身，所以者何？入諸禪方便力故，不隨禪生，法身菩薩變化自在，則不大須方便，入禪方便義，先已說。」問曰：「若不隨禪定，何以生於欲界？不生他方清淨世界？」荅曰：「諸菩薩行各各不同，或有菩薩於禪轉心，生他方佛國，菩薩迴心生欲界，亦如是。」問曰：「生他方佛國者，為是欲界非欲界？」荅曰：「他方佛國，襍惡不淨者，則名欲界，若清淨者，則無三惡道三毒，乃至無三毒之名，亦無二乘之名，亦無女人，一切人皆有三十二相，無量光明常照世閒，一念之頃作無量身，到無量如恆河沙等世界，度無量阿僧祇眾生，還來本處。如是世界在地上，故不名色界，無欲故不名欲界，有形色故不名無色界，諸大菩薩福德清淨，業因緣故，別得清淨世界，出於三界，或有以大慈大悲心，憐愍眾生故，生此欲界。」問曰：「若命終時捨此禪定，初何以求學？」荅曰：「欲界心狂不定，為柔輭攝心故入禪，命終時為度眾生，起欲界心。」問曰：「若生人中，何以故，生剎利等大家？不生餘處。」荅曰：「剎利為有勢力，生婆羅門家為有智慧，生居士家為大富故，能利益眾生，貧窮中自不能利，何能益人？生欲界天次當說。」
經
舍利弗，復有菩薩摩訶薩，入初禪乃至第四禪，入慈心乃至捨，入空處乃至非有想非無想處，以方便力故，不隨禪生，或生四天王天處，或生三十三天，夜摩天，兜率天，他化自在天，於是中成就眾生，亦淨佛世界，常值諸佛。
論
是義同上，生天為異，問曰：「欲界諸天情著五欲，難可化度，菩薩何以生彼而不生人中？」荅曰：「諸天著心雖大，菩薩方便力亦大，如說三十三天上，有須摩樹林，天中聖天猒捨五欲，在中止住化度諸天，兜率天上，恆有一生補處，諸菩薩常得聞法，密迹力士，亦在四天王天上，如是等教化諸天。」
經
復次，舍利弗，有菩薩摩訶薩行般若波羅蜜，以方便力入初禪，此閒命終生梵天處，作梵天王，從梵天處遊一佛國至一佛國，在所有諸佛，得阿耨多羅三藐三菩提，未轉法輪者勸請令轉。
論
問曰：「若隨初禪生，有何方便？」荅曰：「菩薩集福德因緣大故，念佛道憶本願，入慈心念佛三昧，與禪和合故名為方便。」問曰：「何以故作梵王？」荅曰：「菩薩集福德因緣大故，世世常為物主，乃至生鹿中，亦為其王。復次，是菩薩本願，欲請佛轉法輪，不應作散天，或時此中，三千大千世界無佛，從一佛國至一佛國，求覓初成佛，未轉法輪者，所以者何？梵天王法，常應勸請諸佛轉法輪故。」
經
舍利弗，有菩薩摩訶薩一生補處，行般若波羅蜜，以方便力入初禪，乃至第四禪，入慈心乃至捨，入空處乃至非有想非無想處，修四念處乃至八聖道分，入空三昧無相無作三昧，不隨禪生，生有佛處修梵行，若生兜率天，隨其壽終具足善根，不失正念，以無數百千億萬諸天圍繞恭敬，來生此閒，得阿耨多羅三藐三菩提。
論
問曰：「是一生菩薩，在十住地，已具足諸功德，今何以修習諸行？」荅曰：「心未入涅槃，要有所願，所謂四禪乃至三三昧。復次，是菩薩於天人中，示行人法修行求道。復次，是菩薩雖在十住地，猶有煩惱習在，又於諸法猶有所不知，是故修行。復次，是菩薩雖行深，行三十七品三解脫門等，猶未取證，今為證故更修諸行。復次，雖是大菩薩於佛猶小，譬如大聚火雖有所照，於日則不現，致放鉢經中，彌勒菩薩語文殊尸利：『如我後身復作佛，如恆河沙等文殊尸利，不知我舉足下足事。』以是故，雖在十住猶應修行。」問曰：「菩薩何以不廣度眾生，而要生佛前？」荅曰：「於菩薩所度已多，今垂欲成佛，應在佛前，所以者何？非但度眾生得成佛，諸佛深法應當聽故。」問曰：「若為諮問佛事故，在佛前者，何以故，釋迦文佛作菩薩時，在迦葉佛前，惡口毀呰？」荅曰：「是事先已說，法身菩薩種種變化身，以度眾生，或時行人法，有飢渴寒熱老病，憎愛瞋喜讚歎訶罵等，除諸重罪餘者皆行，是釋迦文菩薩，爾時為迦葉佛弟，名鬱多羅，兄智慧熟不好多語，弟智慧未備故，多好論議，時人謂弟為勝，兄後出家得成佛道，號名迦葉，弟為閻浮提王，訖棃机師，有五百弟子，以婆羅門書教授諸婆羅門，諸婆羅門等不好佛法，爾時，有一陶師名難陀婆羅，迦葉佛五戒弟子，得三道，與王師鬱多羅為善友，以其心善修淨信故，爾時，鬱多羅乘金車，駕四白馬與弟子俱出城門，難提婆羅於路中相逢，問言：『從何所來？』荅言：『汝兄得阿耨多羅三藐三菩提，我供養還，汝可共行覲見於佛，故來相迎。』鬱多羅作是念：『若我逕到佛所，我諸弟子當生疑怪，汝本論議智慧恆勝，今往供養，將是親屬愛故，必不隨我，恐破其見佛因緣故。』住諸法實相智中，入無上方便慧，度眾弟子故，口出惡言：『此禿頭人，何能得菩提道？』爾時，難提婆羅善友，為如瞋狀捉頭挽言：『汝不得止。』鬱多羅語弟子言：『其事如是，吾不得止。』即時師徒俱行詣佛，見佛光相心即清淨，前禮佛足在一面坐，佛為隨意說法，鬱多羅得無量陀羅尼門，諸三昧門皆開，五百弟子還發阿耨多羅三藐三菩提心，鬱多羅從座起，白佛言：『願佛聽我出家作比丘。』佛言：『善來。』即成沙門，以是方便故，現出惡苦非是實也，虛空可破水可作火，火可作水，一生菩薩於凡人中，瞋心叵得，何況於佛！」問曰：「若爾者，佛何以受第八罪報，六年苦行？」荅曰：「小乘法與大乘法異，若無異者不應有大小，小乘法中，不說法身菩薩祕奧深法，無量不可思議神力，多說斷結使直取涅槃法。復次，若佛不受是第八罪報，有諸天神僊龍鬼，諸長壽天者，見有此惡業而不受罪報，謂為無業報因緣，以是故，雖現作惡業亦受罪報，又有今世因緣，諸外道等信著苦行，若佛不六年苦行，則人不信，言是王子慣樂，不能苦行，以是故，佛六年苦行。有外道苦行者，或三月半歲一歲，無能六年，日食一麻一米者，諸外道謂此為苦行之極，是人若無道，真無道也！於是信受皆入正道，以是二因緣故，六年苦行非實罪也，何以故？諸佛斷一切不善，成就一切善法故，佛若實受罪報，不得言成一切善法，斷一切不善法。復次，小乘法中，佛為小心眾生故，說一生菩薩猶惡口毀佛，一生菩薩尚不罵小兒，云何實毀佛？皆是方便為眾生故，何以知之？是釋迦文佛，毗婆尸佛時，作大婆羅門，見佛眾僧食疾，而發是言：『如是人輩應食馬麥。』因此罪故墮黑繩等地獄，受無量世苦已，餘罪因緣雖成佛道，而三月食馬麥，又聲聲法中，說佛過三阿僧祇劫，常為男子常生貴處，常不失諸根常識宿命，常不墮三惡道中，從毗婆尸佛來九十一劫，如汝法，九十一劫中，不應墮惡道，何況末後一劫，以是故，知非實也，方便故說二罪。」問曰：「佛二罪，毗尼襍藏中說，是可信受，三阿僧祇劫後百劫，不墮惡道者，從初阿僧祇劫亦不應墮惡道，若不墮者，何以但說百劫？佛無是說，但是阿毗曇，鞞婆沙論議師說。」荅曰：「阿毗曇是佛說，汝聲聞人隨阿毗曇論議，是名鞞婆沙，不應有錯，又如薄拘盧，以一訶棃勒果施僧，於九十一劫中不墮惡道，何況菩薩無量世來，以身布施修諸功德，而以小罪因緣，墮在地獄？如是事，鞞婆沙不應錯，以是故，小乘人不知菩薩方便。復次，聽汝鞞婆沙不錯，佛自說菩薩本起，菩薩初生時，行七步口自說言：『我所以生者，為度眾生故。』言已默然，乳哺三年不行不語，漸次長大行語如法，一切嬰孩小時未能行語，漸次長大能具人法，今云何菩薩初生，能行能語，後便不能語？當知是方便力故，若受是方便，一切佛語皆得通，若不受者，一實一虛，如是種種因緣，知為度眾生故，現行惡口。」問曰：「一生菩薩，但生兜率天上，不生餘處？」荅曰：「若在他方世界來者，諸長壽天龍鬼神，求其來處不能知，則生疑心謂為幻化，若在人中死人中生，然後作佛者，人起輕慢天則不信，法應天來化人，不應人化天也，是故天上來生，則是從天為大，人則敬信，無色界中，無形不得說法，故不在中生，色界中，雖有色身可為說法，而深著禪味，不能大利益眾生故，是故不在中生，下三欲天，深厚結使麤心錯亂，上二天結使即厚，心濡不利，兜率天上，結使薄心濡利，常是菩薩住處。譬如太子將登王位，先於靜室七日齋潔，然後登正殿受王位，補處菩薩亦如是，兜率天上如齋處，於彼末受天樂，壽終後來下，末後受人樂，便成阿毗三佛，無量百千萬億諸天圍繞，來生是閒，以菩薩先常於無始生死中，往反天上人閒，今是末後天身，不復更生天，是故咸皆侍送，菩薩於彼壽盡，當下作佛，諸天壽有盡者、不盡者，作願下生為菩薩檀越。復次，諸天下者，欲常侍衛菩薩，以有百億魔怨，恐來惱亂菩薩故，此菩薩生人中，猒老病死，出家得阿耨多羅三藐三菩提如菩薩，如菩薩本起經中說。」
經
復次，舍利弗，有菩薩摩訶薩得六神通，不生欲界色界無色界，從一佛國至一佛國，供養恭敬尊重讚歎諸佛，舍利弗，有菩薩摩訶薩遊戲神通，從一佛國至一佛國，乃至到處無有聲聞、辟支佛乘，乃至無二乘之名，舍利弗，有菩薩摩訶薩遊戲神通，從一佛國至一佛國，所至到處其壽無量。舍利弗，有菩薩摩訶薩遊戲神通，從一國土至一國土，所至到處，有無佛法僧處，讚佛法僧功德，諸眾生等閒佛法名僧名故，於此命終生諸佛前。
論
釋曰：「菩薩有二種，一者生身菩薩，二者法身菩薩；一者斷結使，二者不斷結使，法身菩薩斷結使，得六神通，生身菩薩不斷結使，或離欲得五神通。得六神通者，不生三界遊諸世界，供養十方諸佛，遊戲神通者，到十方世界度眾生，雨七寶，所至世界，皆一乘清淨，壽無量阿僧祇劫。」問曰：「菩薩法應度眾生，何以但至清淨無量壽佛世界中？」荅曰：「菩薩有二種，一者有慈悲心，多為眾生，二者多集諸佛功德，樂多集諸佛功德者，至一乘清淨無量壽佛世界，好多為眾生者，至無佛法眾處，讚歎三寶之音，如後章說。」
經
舍利弗，有菩薩摩訶薩初發意時，得初禪乃至第四禪，得四無量心，得四無色定，修四念處乃至十八不共法，是菩薩不生欲界色界無色界中，常生有益眾生處。
論
釋曰：「此菩薩或生無佛世界，或生有佛世界，世界不淨有三惡道，貧窮下劣。或生清淨世界，至無佛世界，以十善道四禪乃至四無色，利益眾生，令信向三寶稱說五戒，及出家戒，令得禪定智慧功德。不清淨世界有二種，有現在佛及佛滅度後，佛滅度後，或時出家或時在家，以財施法施，種種利益眾生，若佛在世，作種種因緣，引導眾生令至佛所，清淨世界者，眾生未俱功德者，令其滿足，是名在所生處利益眾生。」
經
舍利弗，有菩薩摩訶薩初發意時，行般若波羅蜜，入菩薩位得阿毗跋致，舍利弗，有菩薩摩訶薩初發心時，便得阿耨多羅三藐三菩提，便轉法輪，與無量阿僧祇劫眾生作益厚已，入無餘涅槃，是佛般涅槃後，餘法若住一劫，若減一劫，舍利弗，有菩薩摩訶薩，初發意時，與般若波羅蜜相應，與無數百千億菩薩，從一佛國至一佛國，淨佛世界。
論
釋曰：「有三種菩薩利根心堅，未發心前，久來集諸無量福德智慧，是人遇佛聞是大乘法，發阿耨多羅三藐三菩提心，即時行六波羅蜜，入菩薩位得阿鞞跋致地，所以者何？先集無量福德，利根心堅，從佛聞法故，譬如遠行或有乘羊而去，或有乘馬而去，或有神通去者，乘羊者久久乃到，乘馬者差速，乘神通者發意頃便到，如是不得言發意閒，云何得到？神通相爾不應生疑，菩薩亦如是，發阿耨多羅三藐三菩提時，即入菩薩位，有菩薩從初發意，初雖心好後襍諸惡，時時生念：『我求佛道，以諸功德迴向阿耨多羅三藐三菩提。』是人久久無量阿僧祇劫，或至或不至，先世福田因緣薄，而復鈍根心不堅固，如乘羊者。有人前世，少有福德利根，發心漸漸行六波羅蜜，若三若十若百阿僧祇劫，得阿耨多羅三藐三菩提
，如乘馬者必有所到，第三神通者，如上說，是三種發心，一者罪多福少，二者福多罪少，三者但行清淨福德，清淨有二種，一者初發心時，即得菩薩道，二者小住，供養十方諸佛，通達菩薩道，入菩薩位，即是阿鞞跋致地，阿毗跋致地菩薩義，如先說。次後菩薩大猒世閒，世世已來常好真實，惡於欺誑，是菩薩亦利根堅心，久集無量福德智慧，初發心便得阿耨多羅三藐三菩提，即轉法輪度無量眾生，入無餘涅槃，法住若一劫若減一劫，留化佛度眾生，佛有二種神通力，一者現在時，二者滅後劫，義如上說，劫中所度眾生，亦復不少，次後菩薩亦利根心堅，久集福德，發心即與般若波羅蜜相應，得六神通。與無量眾生，共觀十方清淨世界，而自莊嚴其國，如阿彌陀佛，先世時作法藏比丘，佛將導徧至十方，示清淨國令選擇淨妙之國，以自莊嚴其國。」
大智度論卷第三十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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