增壹阿含經卷第三十一
東晉罽賓三藏瞿曇僧伽提婆譯
力品第三十八之一
三三三(一)
聞如是,一時,佛在舍衛國,祇樹給孤獨園。爾時世尊告諸比丘:「有六凡常之力,云何為六?小兒以啼為力,欲有所說要當先啼。女人以瞋恚為力,依瞋恚已然後所說。沙門婆羅門以忍為力,常念下下於人,然後自陳。國王以憍慢為力,以此豪勢而自陳說。然阿羅漢以專精為力,而自陳說。諸佛世尊成大慈悲,以大悲為力弘益眾生。是謂比丘,有此六凡常之力,是故比丘,常念修行此大慈悲,如是諸比丘,當作是學。」
爾時諸比丘,聞佛所說歡喜奉行。
三三四(二)
聞如是,一時,佛在舍衛國,祇樹給孤獨園。爾時世尊告諸比丘:「汝等當思惟無常想,廣布無常想,已思惟廣布無常想,盡斷欲界愛,色界無色界愛;亦斷無明憍慢。猶如以火燒草木,永盡無餘亦無遺跡。此亦如是,若修無常想,盡斷欲愛色愛無色愛,無明憍慢永無有餘,所以然者,比丘當修無常想時,而無欲心;彼以無欲心,便能分別法,思惟其義,無有愁憂苦惱。彼以思惟法義,則無愚惑。設修行人,若見有鬪諍者,彼便作是念:『此諸賢士不修無常想,不廣布無常想,故致此鬪訟耳。彼以鬪諍不觀其義,以不觀其義,則有迷惑之心。彼以執此愚惑,而命終入三惡道,餓鬼畜生地獄中。』是故諸比丘,當修無常想,廣布無常想,便無瞋恚愚惑之想,亦能觀法亦觀其義,若命終之後生三善處,生天上人中涅槃之道。如是諸比丘,當作是學。」
爾時諸比丘,聞佛所說歡喜奉行。
三三五(三)
聞如是,一時,佛在摩竭國,憂迦支江水側。爾時世尊詣一樹下,躬自敷座而坐,正身正意繫念在前。爾時,有一梵志往至彼處,是時梵志,見世尊腳跡為妙,見已便生此念:「是何人之跡?為是天龍鬼神,乾沓和,阿須倫,人若非人?為我先祖梵天耶?」是時梵志,即逐跡前進,遙見世尊在一樹下坐,正身正意繫念在前,見已作是說:「為是天耶?」世尊告曰:「我非是天。」「為乾沓和耶?」世尊告曰:「我非乾沓和也。」「為是龍乎?」對曰:「我非是龍也。」「為閱叉也?」佛報梵志:「我非閱叉。」「為是祖父也。」佛報曰:「我非祖父。」
是時,婆羅門問世尊曰:「汝今是誰?」世尊告曰:「有愛者則有受,有受則有愛,因緣會合,然後各各相生如此,如此五苦盛陰,無有斷絕時。以知愛已則知五欲,亦知外六塵內六入,即知此盛陰之本末。」爾時世尊便說此偈:
世間有五欲,意為第六生,以知內外法,當念盡苦際。
「是故當求方便,滅內外六事,如是梵志當作是學。」爾時彼梵志,聞佛如是教,思惟翫習不去心懷,即於座上諸塵垢盡,得法眼淨。
爾時彼梵志,聞佛所說歡喜奉行。
三三六(四)
聞如是,一時,佛在舍衛國,祇樹給孤獨園。爾時世尊告諸比丘:「我本為菩薩時,未成佛道中有此念:『此世間極為勤苦,有生有老有病有死,然此五盛陰,不得盡本原。』是時我復作是念:『由何因緣有生老病死?復由何因緣致此災患?』當思惟此時,復生此念:『有生則有老病死。』
爾時當思惟是時,復更生念:『由何因緣有生?此由有而生。』復生此念:「此受何由而有?」爾時以智慧觀之,由愛而有受。復更思惟:『此愛何由而生?』重觀察之,由痛而有愛。復更思惟:『此痛何由而生?』當作是觀察時,由更樂而有此痛。彼重思惟:『此更樂何由而有?』我生此念時,緣六入而有此更樂。時我重思惟:「此六入何由而有?」觀察是時,由名色而有六入。時我復作是念:『名色何由而有?』觀察是時,由識而有名色。『此識何由而有?』觀察是時由行生識。時我復作是念:『行何由而生?』觀察是時,行由癡而生。
無明緣行,行緣識,識緣名色,名色緣六入,六入緣更樂,更樂緣痛,痛緣愛,愛緣受,受緣有,有緣生,生緣死,死緣愁憂苦惱,不可稱計,如是名為,苦盛陰所習。
我爾時復作是念:『由何因緣,滅生老病死?』我觀察是時,生滅老病死滅。時復生此念:『由何而無生?』觀此生原,有滅生則滅。復念:『由何而無有?』時生此念:『無受則無有。』時我生此念:『由何滅受?』觀察是時,愛滅則受滅。復生此念:『由何而滅愛?』重更觀察,痛滅愛則滅。復思惟:『由何而滅痛?』觀察是時,更樂滅則痛滅。復思惟:『更樂何由而滅?』觀察是時,六入滅則更樂滅。復觀此六入何由而滅?當觀察時,名色滅則六入滅。復觀名色何由而滅?識滅則名色滅。復觀察此識何由而滅?行滅則識滅。復觀此行何由而滅?癡滅則行滅,行滅則識滅,識滅則名色滅,名色滅則六入滅,六入滅則更樂滅,更樂滅則痛滅,痛滅則愛滅,愛滅則受滅,受滅則有滅,有滅則生滅,生滅則老病滅,老病滅則死滅,是謂名為五盛陰滅。
時我復生此念:『此識最為原者,令人致此生老病死,然不能知此,生老病死之原本。猶如有人在山林中,行逐小徑道,小復前行見舊大道,古昔諸人在中行處。是時彼人便復行此道,小復前進,見舊城郭園觀浴池,皆悉茂盛,但彼城中無有居民,此人見已還歸本國,前白王言:『昨遊山林見好城郭,樹木繁茂,但彼城中無有人民,大王,可使人民在彼城止住。』是時國王聞此人語,即居止人民,然此城郭還復如故,人民熾盛快樂無比。
諸比丘,當知我昔末成菩薩時,在山中學道,見古昔諸佛所遊行處,便從彼道,即知生老病死所起原本,有生有滅皆悉分別,知生苦,生習,生盡,生道,皆悉了知。有受愛痛更樂,六入名色識行癡,亦復如是。無明起則行起,行所造者復由於識,我今以明於識,今與四部之眾,而說此本,皆當知此原本所起,知苦知習知盡知道,今使分明。以知六入,則知生老病死;六入滅則生老病死滅。是故比丘,當求方便滅於六入,如是諸比丘,當作是學。」
爾時諸比丘,聞佛所說歡喜奉行。
三三七(五)
聞如是,一時,佛在舍衛國,祇樹給孤獨園。爾時世尊,與無央數百千萬眾,而為說法,爾時,阿那律在彼座上,是時,阿那律在眾中睡眠。爾時,佛見阿那律睡眠,便說此偈:
受法快睡眠,意無有錯亂,賢聖所說法,智者之所樂,
猶如深淵水,澄清無瑕穢,如是聞法人,清淨心樂受,
亦如大方石,風所不能動,如是得毀譽,心無有傾動。
是時世尊告阿那律:「汝畏王法及畏盜賊,而作道乎?」阿那律報曰:「不也,世尊。」佛告阿那律:「汝何故出家學道?」阿那律白佛言:「厭患此老病死愁憂苦惱,故欲捨之,是故出家學道。」世尊告曰:「汝今族姓子,信心堅固出家學道,世尊今日躬自說法,云何於中睡眠?」是時尊者阿那律,即從座起偏露右肩,長跪叉手白世尊言:「自今已後形融體爛,終不在如來前坐睡。」
爾時尊者阿那律,達曉不眠,然不能除去睡眠,眼根遂損。爾時,世尊告阿那律曰:「勤加精進者,與調戲蓋相應,設復懈怠與結相應,汝今所行當處其中。」阿那律白佛:「前已在如來前誓,今不能復違本要。」是時世尊告耆域曰:「療治阿那律眼根。」耆域報曰:「若阿那律小睡眠者,我當治目。」世尊告阿那律曰:「汝可寢寐,所以然者,一切諸法由食而存,非食不存。眼者以眠為食,耳者以聲為食,鼻者以香為食,舌者以味為食,身者以細滑為食,意者以法為食,我今亦說涅槃有食。」阿那律白佛言:「涅槃者以何等為食?」佛告阿那律:「涅槃者以無放逸為食,乘無放逸,得至於無為。」阿那律白佛言:「世尊,雖言眼者以眠為食,然我不堪睡眠。」爾時,阿那律縫故衣裳,是時眼遂敗壞,而得天眼無有瑕穢,是時阿那律,以凡常之法而縫衣裳,不能得使縷通針孔中。是時,阿那律便作是念:「諸世間得道羅漢,當與我貫針。」
是時,世尊以天耳清淨,聞此音聲:「諸世間得道阿羅漢者,當與我貫針。」爾時世尊至阿那律所,而告之曰:「汝持針來,吾與汝貫之。」阿那律白佛言:「向所稱說者,謂諸世間欲求其福者,與我貫針。」世尊告曰:「世間求福之人,無復過我,如來於六法無有厭足。云何為六?一者施,二者教誡,三者忍,四者法說義說,五者將護眾生,六者,求無上正真之道。是謂阿那律,如來於此六法,無有厭足。阿那律白佛言:「如來身者真法之身,復欲更求何法?如來已度生死之海,又脫愛著,然今日故求為福之道。」世尊告曰:「如是阿那律,如汝所說,如來亦知此六法,為無厭足。若當來眾生,知罪惡之原,身口意所行者,終不墮三惡趣;以其眾生,不知罪惡之原,故墜墮三惡趣中。」爾時世尊便說此偈:
世間所有力,遊在天人中,福力最為勝,由福成佛道。
「是故阿那律,當求方便得此六法,如是諸比丘,當作是學。」
爾時諸比丘,聞佛所說歡喜奉行。
三三八(六)
聞如是,一時,佛在舍衛國,祇樹給孤獨園。爾時有眾多比丘,入舍衛城乞食,聞王波斯匿宮門外,有眾多人民,於中擧手喚呼皆稱怨:「國界有賊名鴦掘魔,極為兇暴,殺害生類不可稱計,無慈悲於一切眾生,國界人民無不厭患,日取人殺以指為鬘,故名為指鬘,唯願大王當往共戰。」是時眾多比丘乞食已,還詣祇洹精舍,收攝衣鉢,以尼師檀著肩上,往至世尊所,頭面禮足在一面坐。爾時,眾多比丘白世尊言:「我等眾多比丘,入舍衛城乞食,見眾多人民在宮門外,稱怨訴辭:『今王國界有賊,名鴦掘魔,為人兇暴無有慈心,殺於一切眾生,人亡國虛皆由此人,又取人指以為華鬘。』」
爾時世尊,聞彼比丘語已,即從座起默然而行。是時世尊尋到彼所,諸有取薪,負草犁作之人,及牧牛羊者,見世尊詣彼道,各白佛言:「沙門沙門,勿從彼道,所以然者,此路側有賊,名鴦掘魔,於中止住。諸有人民欲就此道者,要集十人故或二十人,或三十人四十五十人,猶不得過,盡為鴦掘魔所擒獲,然沙門瞿曇獨無有侶,為鴦掘魔所觸嬈者,於事不省。」世尊雖聞此語,故進不住,爾時鴦掘魔母,持食詣鴦掘魔所,是時鴦掘魔便作是念:「吾指鬘為充數不乎?」是時,即數指鬘猶未充數,復更重數,唯少一人指,是時鴦掘魔左右顧視,求覓生人欲取殺之,然四遠顧望亦不見人,便作是念:「我師有教:「若能害母者,必當生天。」我今母躬來在此,即可取殺之得充指數,生於天上。」
是時,鴦掘魔左手捉母頭,右手拔劍而語母言:「小住阿母。」是時世尊便作是念:「鴦掘魔當為五逆。」即放眉間相光明,普照彼山林,是時鴦掘魔見光明已,復語母言:「此是何光明照此山林?將非國王集諸兵眾,攻伐我身乎?」是時母告曰:「汝今當知,此非日月火光,亦非釋梵天王光明。」爾時其母便說此偈:
此非火光明,非日月釋梵,鳥狩不驚怖,和鳴殊於常。
此光極清淨,使人悅無量,必是尊最勝,十力至此間,
於天世人中,天眼覩世界,故欲度汝身,世尊來至此。
是時,鴦掘魔聞佛音響,歡喜踊躍不能自勝,便作是語:「我師亦有教誡,而勅我曰:『設汝能害母,并殺沙門瞿曇,必生梵天上。』」是時,鴦掘魔語母曰:「母今且住,我先取沙門瞿曇殺,然後當食。」是時鴦掘魔即放母,而往逐世尊,遙見世尊來,亦如金聚靡所不照,見已並笑而說是語:「今此沙門定在我手,必殺不疑,其有人民欲行此道者,皆集大眾而行此道,然此沙門獨無伴侶,我今當取殺之。」是時,鴦掘魔即拔腰劍,往逆世尊。是時世尊尋還就道,徐而行步,而鴦掘魔奔馳而逐,亦不能及如來,是時,鴦掘魔白世尊言:「住住沙門。」世尊告曰:「我自住耳,汝自不住。」是時彼鴦掘魔並走,遙說此偈:
去而復言住,語我言不住,與我說此義,彼住我不住。
爾時世尊以偈報曰:
世尊言已住,不害於一切,汝今有殺心,不離於惡原,
我住慈心地,愍護一切人,汝種地獄苦,不離於惡原。
是時,鴦掘魔聞此偈已,便作是念:「我今審為惡耶?又師語言:『此是大祠獲大果報,能取千人殺,以指作鬘者,果其所願,如此之人命終之後,生善處天上。設取所生母,及沙門瞿曇殺者,當生梵天上。』」是時佛作威神,令彼神識寤:「諸梵志書籍亦有此言:『如來出世甚為難遇,時時億劫乃出,彼出世時,不度者令度,不解脫者令得解脫,彼說滅六見之法,云何為六?言有我見者,即說滅六見之法。無有我者,亦與說滅無有我見之法。言有我見無有我見,亦與說有我見,無我見之法。復自觀察,說觀察之法。自說無我之法,亦非我說,亦非我不說之法。』若如來出世,說此滅六見之法,又我奔走之時,能及象馬車乘,亦及人民。然此沙門行不暴疾,然我今日不能及此,必當是如來。」是時鴦掘魔便說此偈:
尊今為我故,而說微妙偈,惡者今識真,皆由尊威神,
即時捨利劍,投于深坑中,今禮沙門跡,即求作沙門。
是時,鴦掘魔即前白佛言:「世尊,唯願聽作沙門。」世尊告曰:「善來,比丘。」即時,鴦掘魔便成沙門,著三法衣。爾時世尊便說此偈:
汝今以剃頭,除結亦當爾,結滅成大果,無復愁苦惱。
是時,鴦掘魔聞此語已,即時諸塵垢盡,得法眼淨。爾時,世尊將鴦掘魔比丘,還詣舍衛城祇洹精舍,是時王波斯匿,集四部之眾,欲往攻伐賊鴦掘魔。是時王便作是念:「我今可往至世尊所,以此因緣具白世尊,若世尊有所說者,當奉行之。」爾時王波斯匿,即集四部之兵,往世尊所頭面禮足,在一面坐。爾時世尊問王曰:「大王,今日欲何所至?塵污身體乃至於斯。」波斯匿王白佛言:「我今國界有賊,名鴦掘魔極為兇暴,無有慈心於一切眾生,使國丘荒人民流迸,皆由此賊。彼今取人殺之,以指為鬘,此是惡鬼非為人也,我今欲誅伐此人。」
世尊告曰:「若當大王見鴦掘魔,信心堅固,出家學道者,王當奈之何?」王白佛言:「知復如何?但當承事供養,隨時禮拜。然復世尊,彼是惡人無毫釐之善,恒殺害,能有此心出家學道乎?終無此理。」是時,鴦掘魔去世尊不遠,結咖趺坐,正身正意繫念在前。爾時世尊伸右手,詣示王曰:「此是賊鴦掘魔。」王聞此語便懷恐怖,衣毛皆堅,世尊告王:「勿懷恐怖,可往至前,自當悟王意耳。」是時王聞佛語,即至鴦掘魔前,語鴦掘魔曰:「汝今姓誰?」鴦掘魔曰:「我姓伽伽,母名滿足。」是時王禮足已,在一面坐。爾時王問曰:「善樂此正法之中,勿有懈怠,修清淨梵行,得盡苦際,我當盡形壽供養,衣被飲食,床臥具病瘦醫藥。」是時,鴦掘魔默然不對,王即從座起,頭面禮足,還詣世尊所,頭面禮足在一面坐。是時王復白佛言:「不降者使降,不伏者使伏,甚奇甚特曾所不有,乃能降伏極惡之人,唯願大尊受命無窮,長養生民,蒙世尊恩得免此難,國事猥多欲還城池。」世尊告曰:「王知是時。」爾時國王即從座起,頭面禮足便退而去。
爾時,鴦掘魔作阿練若,著五納衣,到時持鉢家家乞食,周而復始,著補納弊壞之衣,極為麁醜,亦復露坐不覆形體,是時,鴦掘魔在閑靜之處,自修其行,所以族姓子,出家學道者,欲修無上梵行;生死已盡,梵行已立,所作已辦,更不復受胎,如實知之。時鴦掘魔便成羅漢,六通清徹無有塵垢,已成阿羅漢。到時著衣持鉢,入舍衛城乞食,是時,有婦女臨產甚難,見已作是念:「眾生類極為苦痛,受胎無限。」是時鴦掘魔食後,收攝衣鉢,以尼師壇著肩上,往至世尊所,頭面禮足在一面坐,爾時,鴦掘魔白世尊言:「我向著衣持鉢,入舍衛城乞食,見一婦人身體重妊,是時我便作是念:『眾生受苦何至於斯?』」世尊告曰:「汝今往彼婦人所,而作是說:『我從賢聖生已來,未曾殺生。』持此至誠之言,使此母人胎得無他。」鴦掘魔對曰:「如是,世尊。」
是時,鴦掘魔即其日,著衣持鉢入舍衛城,往至彼母人所,語彼母人曰:「我從賢聖生已來,更不殺生,持此至誠之言,使胎得解脫。」是時母人胎,即得解脫。是時,鴦掘魔城中乞食,諸男女大小見之,各各自相謂言:「此名鴦掘魔,殺害眾生不可稱計,今復在城中乞食。」是時城中人民,各各以瓦石打者,或有以刀斫者,傷壞頭目衣裳裂盡,流血污體,即出舍衛城至如來所,是時,世尊遙見鴦掘魔,頭面傷破,流血污衣而來,見已便作是說:「汝今忍之,所以然者,此罪乃應永劫受之。」是時,鴦掘魔至世尊所,頭面禮足在一面坐,爾時,鴦掘魔在如來前,便說此偈:
堅固聽法句,堅固行佛法,堅固親善友,便成滅盡處,
我本為大賊,名曰鴦掘魔,為流之所漂,蒙尊拔濟之,
今觀自歸業,亦當觀法本,今以逮三明,成就佛行業,
我本名無害,殺害不可計,今名真諦實,不害於一切,
設復身口意,都無害心識,此名無殺害,何況起思想!
弓師能調角,水人能調水,巧匠調其木,智者自調身,
或以鞭杖伏,或以言語屈,竟不加刀杖,今我自降伏,
人前為過惡,後止不復犯,是照於世間,如雲消月現,
人前為過惡,後止不復犯,是照於世間,如雲消日現,
比丘老少壯,修行佛法行,是照於世間,如彼月雲消,
比丘老少壯,修行佛法者,是照此世間,如彼日雲消,
我今受痛少,飲食自知足,盡脫一切苦,本緣今已盡,
更不受死跡,亦復不樂生,今正待時節,歡喜而不亂。
是時如來,可鴦掘魔所說,是時鴦掘魔,以見如來然可之,即從座起禮世尊足,便退而去。是時,諸比丘白世尊言:「鴦掘魔本作何功德,今日聰明智慧,面目端正世之希有?復作何不善行,於今身上,殺害生類不可稱計?復作何功德,於今值如來,得阿羅漢道?」爾時世尊告諸比丘:「昔者過去久遠,於此賢劫之中,有佛名迦葉如來,至真,等正覺,出現於世。迦葉如來去世之後,有王名大果,統領國界典閻浮提。爾時彼王有,八萬四千宮人婇女,各無兒息。爾時大果王,向諸樹神山神,日月星宿靡所不周,欲求男女。爾時王第一夫人,身即懷妊,經八九月便生男兒,顏貌端正世之希有。是時彼王便生是念:『我本無兒息,經爾許時今方生兒,宜當立字,於五欲之中而自娛樂。』
是時王召諸群臣,能瞻相者而告之曰:『我今以生此兒,各與立字。』是時群臣聞王教已,即白王言:『今此太子極為奇妙,端正無比,面如桃華色,必當有大力勢,今當立字名曰大力。』是時相師,與太子立字已,各從座起而去,是時,國王愛愍此太子,未曾去目前。是時太子年向八歲,將諸臣佐往父所,朝賀問訊。父王復作是念:『今此太子極自奇特,即告之曰:「吾今與汝取婦何如乎?」太子白王:『子今年幼何須娉娶?』是時,父王權停不與取婦,復經二十歲,王復告曰:『吾欲與汝取婦。』太子白王:『不須取婦。』是時,父王告群臣人民曰:「我本無兒息,經歷久遠方生一子,今不肯取婦,清淨無瑕。」爾時太子,轉字名清淨。
是時,清淨太子年向三十,王復勅群臣曰:『吾今年已衰微,更無兒息,今唯有清淨太子,今王高位應授與太子,然太子不樂五欲之中,當云何理國事?』群臣報曰:『當為方便使樂五欲。』是時父王,即椎鐘鳴鼓勅國中人:『其能使清淨太子,樂五欲者,吾當賜與千金,及諸寶物。』爾時,有女人曰婬種,盡明六十四變,彼女人聞王有教令,其能使王太子,習五欲者,當賜與千金及諸寶物。即往至父王所,而告之曰:『見與千金及諸寶物,能使王太子習於五欲。』父王報曰:『審能爾者當重相賜,不負言信。』時婬女白王:『太子為寢宿何處?』王報曰:『在東堂上,無有女人,唯有一男兒,在彼侍衛。』女人白曰:『惟願大王勅內宮中,勿見限遮隨意出入。』
是時婬女,即其夜鼓二時,在太子門側佯擧聲哭。是時太子聞女人哭聲,便勅侍人曰:『此是何人於斯而哭?』侍人報曰:『此是女人在門側哭。』太子告曰:『汝速往問所由哭耶?』時彼侍臣往而問之,所由哭耶?婬女報曰:『夫主見棄是故哭耳。』侍臣還白太子:『此女人為夫主所棄,又畏盜賊,是故哭耳。』太子告曰:『將此女人著象廄中。』到彼復哭,復將至馬廄中復哭。太子復語侍臣:『將來在此。』即將入堂復於中哭,太子躬自問曰:『何為復哭?』婬女報曰:『太子,女人單弱極懷恐怖,是故哭耳。』太子告曰:『上吾床上可得無畏。』時女人默然不語,亦復不哭。是時女人即脫衣裳,前捉太子手,擧著己胸上,即時驚覺,漸漸起欲想,以起欲心便身就之。
是時,清淨太子明日清旦,往父王所。是時,父王遙見太子顏色,殊於常日,見已便作是說:『汝今所欲者事果乎?』太子報曰:『如大王所言。』是時父王,歡喜踊躍不能自勝,並作是說:『欲求何願,吾當與之。』太子報曰:『所賜願者勿復中悔,當求其願。』時王報曰:『如汝所言終不中悔,欲求何願?』太子白王:『大王,今日統領閻浮提內,皆悉自由。閻浮提里內,諸未嫁女者,先適我家然後使嫁。』是時王曰:『隨汝所言。』王即勅國內,人民之類曰:『諸有女未出門者,先使詣清淨太子,然後嫁之。』爾時彼城中,有女名須蠻,次應至王所,是時須蠻長者女,露形倮跣在眾人中行,亦無差恥。眾人見已各相對談:『此是長者女,名稱遠聞,云何露形在人中行?如驢何異?』女報眾人:『我非為驢,汝等眾人斯是驢耳,汝等頗見女人,還見女人有相恥乎?城中生類盡是女人,唯有清淨太子,是男子矣!若我至清淨太子門者,當著衣裳。』是時,城中人民自相謂言:『此女所說誠入我意,我等實是女,非男也,唯有清淨太子,乃是男也,我等今日,當行男子之法。』
是時城中人民,各辦戰具著鎧持杖,往至父王所,白父王曰:『欲求二願唯見聽許。』王報之曰:『何等二願?』人民白王:『王欲存者,當殺清淨太子;太子欲存者今當殺王,我等不堪任,承事清淨太子,辱國常法。』是時父王便說此偈:
為家忘一人,為村忘一家,為國忘一村,為身忘世間。
是時父王說此偈已,告人民曰:『今正是時,隨汝等意。』是時諸人將清淨太子,取兩手縛之,將詣城外各相謂言:『我等咸共,以瓦石打殺,何須一人殺乎!』是時,清淨太子臨欲死時,而作是說又作誓願:『諸人民取吾抂殺,然父王自與我願,我今受死亦不敢辭,使我將來之世,當報此怨。又使值真人羅漢,速得解脫。』是時人民取太子殺已,各自散去。
諸比丘,莫作是觀,爾時大果王者,豈異人乎?今鴦掘魔師是也。爾時婬女者,今師婦是也。爾時人民者,今八萬人民死者是也。爾時清淨太子,今鴦掘魔比丘是也。臨欲死時作是誓願,今還報怨無免手者,緣此因緣殺害無限。後作誓願願欲值佛,今得解脫成阿羅漢,此是其義當念奉行。」爾時世尊告諸比丘:「我弟子中,第一聰明捷疾智者,所謂鴦掘魔比丘是。」
爾時諸比丘,聞佛所說歡喜奉行。
增壹阿含經卷第三十一
準提尊大白身法千座行和讚 日本桐山大師作,譯為中文 爐香讚(合掌) 爐香乍熱,法界蒙熏,諸佛海會悉遙聞,隨處結祥雲,誠意方殷,諸佛現全身。 南無香雲蓋菩薩摩訶薩(三稱) 開經偈 無上甚深微妙法,百千萬劫難遭遇,我今見聞得受持,願解如來真實義。 南無本師釋迦牟尼佛(三稱) 南無大準提王菩薩(三稱) 準提尊大白身法千座行和讚 歸命頂禮準提尊,解脫因緣千座行,功德無量今傳佈,且說寶塔有原因。 如來秘密大法門,切斷一切諸惡業,將此密法安置處,即同供奉一靈寺。 其中靈處雖無限,惟此寶塔準提尊,顯密兩教稱不同,顯稱佛母準提尊。 密稱最勝金剛尊,所發奉請諸誓願,如汝累行千座行,生身佛母即出現。 縱為瓦石木塊體,寶塔忽變七寶成,光輝燦爛真晃耀,諸天善神齊降臨。 直達八萬由旬外,晝夜保護各人行,寶塔威力貫天際,諸佛讚歎瞻仰勤。 有此寶塔安置處,不怕諸難來相侵,闔家人等皆安隱,牛馬之類亦太平。 疫病苦厄不必憂,故望行者日日供,一日一座行此法,千座重疊即滿行。 初座三百三十三,切斷家庭各因緣,消涂祖先諸業障,祖父祖母及雙親。 所有一切諸業障,血肉相連傳子孫,子孫惡運從此起,勿謂無罪受此愆。 原因皆由父母緣,初座功滿即滅盡,中座三百三十三,專除本身惡因緣。 我有惡緣之父母,又有障深之祖先,今生所以有此運,皆為前世果報緣。 勿怨祖先勤悔過,中座修完可除完,滿座三百三十三,可斷子孫惡因緣。 父母因緣子孫受,為愛子孫宜虔勤,以前所有諸惡因,必由自身來切斷。 三行圓滿整千日,滿期之樂樂無窮,八十億劫所集聚,生死重罪亦消完。 佛母誓言不可撼,無間餓鬼各地獄,畜生界中墮身陷,一切因緣悉可斷。 菩提路開直向前,皆由此行得實現,如有祖先犯重罪,墮於中有苦相連。 子孫修行便成佛,躍入菩薩行列間,功德無量難罄述,業病苦患亦皆然。 如能至誠修此法,重病即日可輕減,天壽可達不必憂,皆由此行獲保障。 前世貪罪報自身,衣食貧寒交相歎,至誠專一修此法,天降寶雨濟困貧。 此身日成富貴身,勿忘虔心三寶供,若彼各惜不肯施,寶雨即刻消失盡。 更宜廣植諸善根,發願虔心救世人,今生貧困而哭泣,皆因前生泣別人。 應知果報原如此,因果車輪不稍停,欲助自己及子孫,汝今應先救世人。 此乃因果之大法,我佛如來亦曾云,只顧自身復自身,決難解脫惡緣因。 我身所以有今日,皆因過去因緣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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