佛本行集經卷第五十五
隋天竺三藏,闍那崛多譯
優波離因緣品下
「汝等比丘若有心疑,彼時童子剃髮師者,莫作異想,即優波離比丘是也。然優波離,昔於尊者辟支佛邊,剃鬚髮已乞如是願:「願我生生世世之中,若得人生,恒常生在剃髮師家。」復於彼時更乞願言:『願我莫生惡道之中。』由彼發願果報力故,不生惡道。從爾已來流轉天人,多受快樂現得己利。復作是願:『願我當於未來世時,恒常值遇如是教師,或勝此者。若彼教師所說之法,願我速證即得知解。』由斯業報,今得值我以為教師,即得出家受具足戒,證羅漢果。亦復在於,迦葉如來法教之中,作如是願:『願我於彼未來世中,值遇釋迦牟尼如來,莫背彼法隨順出家,若得出家,於彼持律諸弟子中,我最第一。』藉彼業報,今我法中而得出家,乃至持律諸弟子中,最為第一。汝諸比丘,彼優波離於過去世,作如是業,今得報生剃髮師家,復以造彼願業因緣,現今得報,於我法中如是出家,及受具戒證羅漢果。我今又復授彼記言:『於我持律弟子之中,最為第一。』」
佛本行集經,羅睺羅因緣品第五十六上
又於一時,輸頭檀王白佛言:「世尊,願佛及僧,受我明朝所設飲食。」于時世尊默然而許,輸頭檀王既見世尊,默然許已,從坐而起頂禮佛足,圍遶三匝辭退而去,至本宮已即於彼夜,辦具微妙多種飲食,斷謂飡食嚙食唼食嗽人,辦具已訖,過夜至朝灑掃鋪設,即遣使人白世尊言:「今已時至,飲食備辦唯願降赴。」爾時世尊日在東方,著衣持鉢,諸比丘僧左右圍遶,佛為導首,來至輸頭檀王宮內,到已坐於所設佛座,諸比丘僧各各依次,如法而坐。爾時,輸頭檀王以佛為道,諸比丘僧次第坐已,自手行諸微妙飲食,盡其種數,乃至唼嗽悉令充飽,稱意自恣。既見佛僧飲食飽已,洗治鉢器,將置別處一小座上,卻在一面。即安坐已,輸頭檀王而白佛言:「唯願世尊教誨於我,又願世尊善逝示現,令我長夜常得利益,安樂之事。」
爾時世尊告輸頭檀王,作如是言:「大王今日若知時者,應須捨此聽法之事,亦復不須,數來問訊諸比丘等。王身不久,應自得其最勝妙果。」於時世尊,方便教化輸頭檀王,說法顯示令其解悟,令歎喜已,從座而起還於本處。輸頭檀王又於一時,因舍利弗得法眼淨,兼得證於須陀洹果,而淨飯王已得諸法,已證諸法已入諸法,已度諸疑心無有惑,已得無畏,更不復問自餘法行,悉證知已詣向佛所,而白佛言:「善哉世尊,唯願度我出家入道,受具足戒。」爾時世尊作如是念:「輸頭檀王於此教中,捨家出家,復更能證勝上法不?」爾時世尊思惟是已,自證知此輸頭檀王,決定不合捨家出家,亦不得證勝上之法,如是知已而告之言:「大王今日若知時者,但在本家行檀布施,造福業耳。」至於後日,摩訶波闍波提大夫人,請佛及僧供給飲食,悉令飽滿。至第三日,第一宮內諸妃眷屬,又復請佛及比丘僧,供給餚饍亦悉充足。至第四日其第二宮 ,又復請佛及比丘僧,供奉種種百味餚饍,亦悉充足。
其羅睺羅,如來出家六年已後,始出母胎,如來還其父家之日,其羅睺羅年始六歲。爾時如來,至迦毘羅婆蘇都城,羅睺羅母作如是念:「我昔因此羅睺羅,為諸眷屬之所誹謗,今日時至我於彼事,應自清淨以明其身。」以是因緣,必須請佛及比丘僧,布施飲食,及請一切諸眷屬等,以自明白。」耶輸陀羅作是念已,於其彼夜,辦具種種微妙飲食,旣備辦已過於彼夜,即遣使人往白佛言:「所設飲食辦具已訖,世尊知時。」兼告一切諸眷屬等,悉令聚集來赴所請。爾時世尊於晨朝時,日在東方著衣持鉢,與諸比丘左右圍遶,佛為導首,與大比丘,一千二百五十人俱,詣向王宮,如所鋪座次第而坐。爾時羅睺羅母,別作一枚大歡喜丸,喚羅睺羅內著手裏,作如是言:「汝羅睺羅,往至比丘僧眾之內,是汝父者施歡喜丸。」羅睺羅母,復告一切諸眷屬言:「是羅睺羅今當覓父。」時羅睺持歡喜丸,遍觀一切諸比丘已,直往佛邊而白佛言:「如是沙門蔭涼快哉!如是沙門蔭涼快哉!」爾時,輸頭檀王白佛言:「世尊,此事云何?耶輸陀羅頗有,如此過患已不?」
爾時世尊告輸頭檀王,作如是言:「大王今日莫作是疑,耶輸陀羅無此過患,其羅睺羅真我之子,但是往昔業緣所逼,在胎六年。」爾時,輸頭檀王及諸眷屬,聞佛此語皆悉歡喜,踊躍遍身不能自勝,各各以手,持諸種種飲食餚饍,供佛及僧令得充足,自恣飽已,佛及大眾洗鉢澡手,各將小座遶佛左右,卻坐一面。爾時,輸頭檀王以敬佛故,不能廣問如上因緣,而白眾中諸比丘言:「願諸師等請問世尊,睺羅睺及耶輸陀羅,往昔造業因緣之事。」爾時諸比丘即白佛言:「是羅睺羅,往昔造作何業因緣,以何業報處胎六歲。耶輸陀羅復作何業,懷孕六年?」
爾時佛告諸比丘言:「我念往昔過無量世,時有一王婆羅門種,名曰人天,生其二子,大者名日次者名月,其大王子恒不樂世,願欲出家,經未多時其王人天,算盡命終。命終之後其子日月,互相推讓。其長子言:「汝當為王治國政事。」其第二子復語彼言:「汝當為王治國政事。」其日王子告月王子,復作是言:「汝必為王,我當捨家而出家也。」時月王子復白彼兄,作如是言:「汝旣長大王位當汝,我不合受。」其日王子復告其弟,月王子言:「凡受王位先作何法?」其月王子復報彼言:「先頒號令。」時日王子復問彼言:「世若有人違號令者,當合何罪?」其月王子復報彼言:「必須重罰罪之重者。」其日王子,復語其弟日王子言:「依其道理我合得王,我今但捨王位付汝,汝當作王,我欲捨家而出家也。」
時日王子以其王位,付月王子遂即捨家,出家修道。其日王子所有眷屬,皆隨出家。時日仙人作如是念:「此等諸人依我出家,我今旣與此輩為師,當須勤學求於道業,以勝於彼。」作是念已因發誓言:「願我此身從今已後,若非他施不得自取,乃至一物水及楊枝。」爾時仙人至於一時,忘失本念,他不施與藥草根等,及以諸果而自取食。又時夜渴見他澡盥,謂言自許遂取而飲,而自澡盥在於一邊。時彼仙人本澡盥主,見自澡盥空無有水,而問之言:「是誰取我澡盥中水,此乃是賊住居之要,本非仙人所居地也。」時彼仙人取水飲者,見自澡盥水滿其中,在於一邊遂報彼言:「我不知故取汝水飲,謂言我許。」而彼仙人,告彼飲水日仙人言:「汝若飲者善哉快哉!」爾時錯誤飲水仙人,正自思念:「我已違失昔日誓言,為不善也,此非仙法。我今云何,不與不受諸藥草根,及果子等,而自食之,復取他水而自飲也。」以是因緣悵怏不樂,心生憂惱蹲坐地上,思惟正念憂愁此事。
爾時弟子摩那婆輩,便即詣向日仙人所,頂禮其足如法承事,而彼仙人,告彼弟子摩那婆言:「汝等童子從今已後,莫頂禮我,何以故?我於今日已成賊也。」彼諸童子即問王仙,作如是言:「優波陀事云何也?」時日王仙,便報彼等摩那婆言:「汝等童子今須知我,不從他邊,受得藥草根及果等,復取他水而自飲之。」作是語已彼等童子,尋復白彼日王仙人言:「師於今者莫作是語,所食飲者,一切皆是優波陀物。」時日王仙,復語彼等摩那婆言:「汝等知我不從他得,而自取不?然我今者不從他得草葉根果,及澡盥水而自取飲,我已成賊,是故汝等當罰我罪,如治賊者等莫有異。」時諸童子咸白彼仙:」我不敢決優波陀罪。優波陀弟今者作王,現領此境如法治化,至於彼邊,必能治罰優波陀也。」
爾時王仙詣月王所,於時月王旣聞此事,知其日王欲來其邊,即辦四兵出迎城外,日王到已頂禮其足。時日王仙止月王言:「莫禮我足所以者何?我今是賊。大王必須治罰我罪,如賊莫異。」爾時彼王,即問其兄日仙人言:「聖者今日作何賊也?」彼時仙人報月王言:「大王當知,我在空閑清靜樹林,修道之時,不從他得藥草根果,并取他水而自飲也。」爾時彼王聞此語已,煩寃懊惱嗚噎悲啼,涕淚滿面作是思惟:「如此仙人功德本行,自來清淨無有過患,云何今日可罪罰也?」作是念已報王仙言:「我許諸仙取諸果子,取藥草根乃至水等,自食自飲。是故仙人所食之者,皆是己物。大仙非賊亦不可罰。」時日王仙告月王言:「大王今日始許斯事,非昔日也。」王復白言:「我昔初承王位之時,即有此語,我施沙門及婆羅門,草木及水隨意用食。是故大仙實非賊耳,我於今者云何罰罪?」而彼王仙復告王言:「善哉大王,我今已造不善之事,自念不能消此過患,我旣取他澡盥水飲。是故大王,須治罰我如賊無二。」
爾時月王有一外甥,在彼眾會,而彼外甥白月王言:「大王但與此仙決罪,勿令此仙煩寃懊惱。」爾時工王白彼仙言:「事若爾者,入在我苑止住修道。」爾時月王令此仙人,入其苑已尋即廢忘,不復更憶,至於六日然後始念,喚諸臣佐諸卿等輩:「彼仙在苑出去已未?」爾時諸臣白月王言:「彼之仙人猶未出苑, 乃在園內。」爾時月王,放赦天下一切囚繫,乃至飛走諸禽獸等,別喚彼仙,布施種種甘美飲食,而白之言:「唯願大仙隨意而去。」放已月王心懷不樂,我於此仙已有罪過,因此仙人必得罪失。」爾時佛告諸比丘言:「若有心疑於時王仙,號名日者此是誰也?莫作異見我身是也。汝等比丘若有心疑,當於彼時王名月者,此是誰也?莫作異見即羅睺羅,是其人也。為其將彼仙人,入苑住六日故,因彼業報,住於生死煩惱之中,無量受苦。因其餘業復在母胎,止住六歲。
汝諸比丘,我念往昔過無量世,有一群牛在於牧所,其牛主妻自將一女,往至牛群搆取乳酪,所將二器並皆盈滿,其器大者遣女而負,其器小者身自擔提,至其中路語其女言:「汝速疾行,此間路嶮有可怖畏。」爾時彼女語其母言:「此器大重,我今云何可得速疾?」其母如是再語三語:「汝速疾行,今此路中大有恐怖。」爾時彼女而作是念:「云何遣我負最大器,更復催促遣令急行?」其女因此便生瞋恚,而白母言:「母可具兼將此乳器,我今暫欲大小便耳。」而彼女母取此大器,負擔行已,其女於後徐徐緩行。爾時彼母兼負重擔,遂即行至六拘盧舍。」爾時佛告諸比丘言:「汝等若有心疑,彼女有瞋恚心,乃遣其母負重,行六拘盧舍者,莫作異見,耶輸陀羅釋女是也。旣於彼時遣母負重,行其道路六拘盧舍,由彼業報,在於生死煩惱之內,受無量苦。以彼殘業,今於此生懷胎六歲。諸比丘,所有諸業非是虛受,隨造善惡還自受之,是故汝等諸比丘輩,恒須捨此身口意惡,何以故?作身口意善惡因緣,汝諸比丘,現見如是善惡果報。汝等比丘,應當如是修學善業。」爾時世尊與淨飯王,及彼大眾說微妙法,使令歡喜顯示宣通,教化訖已,從座而起還於本處。
爾時羅睺羅母,遣羅睺羅往向父邊,乞取父封。時羅睺羅隨佛而行,且行且語作如是言:「惟願沙門與我封邑,唯願沙門與我封邑。」爾時世尊自授手指,與羅睺羅。時羅睺羅執佛指已,傍佛而行。爾時世尊將羅睺羅,至於靜林,遙喚長老舍利弗言:「汝舍利弗,將羅睺羅令其出家。」時舍利弗而白佛言:「如世尊教。」承佛教已,度羅睺羅而出家也。爾時世尊為諸比丘,制禁戒時,其羅睺羅甚大歡喜,遂受禁戒如法奉行,所以者何?教法應爾。其舍利弗依佛教戒,攝受教示。當爾之時有善男子,皆悉獲得正信正見,何以故?並欲出家求無上道,諸梵行故。利益現自證見法故,自證知已口自唱言:「諸漏已盡,梵行已立,所作已辦,不受後有。」其羅睺羅亦復如是,自證其心得正解脫,世尊即記告諸比丘:「當知我之聲聞弟子,持戒之中,其羅睺羅最為第一(此摩訶僧祇師,作如是說)。」其迦葉維復有別說,當爾之時,輸頭檀王辦諸食已,即喚宮內諸眷屬,勅告之言:「汝等今者勿令一人,示羅睺羅言:『悉達多是汝之父,何以故?恐羅睺羅聞已,即隨其父出家。』」時淨飯王於其彼夜,備辦種種甘美飲食,飡噉唼嗽辦具已訖,過彼夜分始晨朝時,鋪設諸座,將羅睺羅及諸侍從,童男童女左右圍遶,並遣將入阿輸迦林,然後發使往白佛言:「食時已至飲食已辦,願尊知時。」
爾時世尊日在東方,著衣持鉢。諸比丘僧左右圍遶,在前而行相隨往詣,輸頭檀王宮,到已即於先所鋪座,次第而坐。時羅睺羅,見彼童男及童女等,各各亂行漫遊漫戲,而諸傅母亦不遮斷,共相戲笑,遂私便從阿輸迦林,漸入王宮往見世尊,及比丘眾,見已頂禮,禮已即便昇樓閣上。當於彼時羅睺羅母,先在樓閣觀見世尊,剃頭鬚髮身著袈裟,見已悲泣而有偈說:
大王釋子新婦者,其名號曰輸陀羅,見夫如是出家相,心懷悲泣自懊惱。
時羅睺羅問其母言:「聖者何故悲啼如此?」其母報子羅睺羅言:「身體金色在沙門眾,即是汝父。」時羅睺羅復白母言:「如是聖者,我生已來未曾憶念,有如是等快樂之事。」作是語已,從樓閣上速疾而下,詣向佛所,入佛衣裏隱藏而住。時諸比丘即欲遮斷,佛告之言:「汝諸比丘莫復遮斷,恒令入我衣內而住。」爾時輸頭檀王,見佛及僧次第而坐,自手奉過,種種清淨甘美餚饍,所謂飡噉唼嗽等食,悉令飽滿自恣充足。爾時世尊飯食已訖,洗鉢澡手,將一小座卻坐一面,即為父王而作願言:
祭祀火為最,諸偈歎為最,人中王為最,諸流海為最,
星宿日為最,諸明日為最,上下及四方,及於眾生輩,
若天若人者,諸佛是為最。
爾時世尊為淨飯王,以此偈頌呪願已訖,即從坐起隨緣而去。爾時輸頭檀王,於後撿挍事務東西行。時其羅睺羅已逐世尊,出於宮外。既出宮已還欲來入。於時世尊自授手指,與羅睺羅令其執捉。時羅睺羅,其身上分安隱快樂,譬如以繩繫諸鳥足,更不復離。如是依附著世尊已,即將往至尼拘陀林。爾時世尊告羅睺羅,作如是言:「汝羅睺羅,汝能隨我出家以不?」時羅睺羅而報佛言:「我實如是能出家也。」爾時世尊告諸比丘,作如是言:「汝諸比丘我於今者,令羅睺羅捨家出家,遣舍利弗以為和上。」爾時諸比丘作如是念:「世尊昔日曾告我等,作如是言:『若有年歲不滿二十,不得為受具足禁戒,而羅睺羅今始十五,我等為當依佛昔教?為當更復別有?』所以作是念時,即將前事具白世尊。爾時佛告諸比丘:「汝諸比丘當知,十五而出家者可為沙彌。」時諸比丘蒙佛教已,即令出家,請舍利弗以為和上。
爾時,輸頭檀王發遣世尊,及比丘僧諸眷屬等,然後方自欲坐食時,而作是言:「汝等當喚羅睺羅來,與我共食。」爾時左右處處求覓,了不能得,還至王所俱白王言:「大王我今求羅睺羅,莫知所在。」爾時,輸頭檀王復告之言:「汝等往至阿輸迦林,及諸宮內處處求覓。」時彼左右復即往至,阿輸迦林及諸宮內,求亦不得來告王言:「往至彼處求亦不見。」爾時,輸頭檀王復告之言:「速往至於尼拘陀園,或非世尊將令出家,如是去也?」爾時左右聞王此勅,速即至彼尼拘陀園,處處求覓,見羅睺羅,已為世尊遣令出家,見已還宮而白王言:「大王當知其羅睺羅,已被世尊放令出家。」王聞是已迷悶躃地,經於少時還得醒悟,從城出至尼拘陀林,到於佛所頂禮佛足,卻坐一面而白佛言:「世尊往昔在家之日,諸解相師婆羅門等,已曾授記,若其在家,必當得作轉輪聖王。世尊今已捨家出家,我見世尊出家之後,作是思惟,欲以王位付與難陀。世尊於後復令出家,彼既出家我復思惟,令阿難陀紹其王位,復為世尊已放出家。彼出家後我復作念,當欲令彼阿尼樓陀,紹其王位,復為世尊放令出家。彼出家後我復作念,婆提唎迦紹其王位,世尊亦復放令出家,今者望欲留羅睺羅,擬付王位,復為世尊將出家也。世尊如是,將羅睺羅出家之後,豈不斷我王種姓耳。復次世尊,雖復如是兼戀子情,穿徹皮肉筋骨及髓,是故世尊從今日後,作如是教制:『諸比丘有出家者,令諮父母許已出家,然後乃放。』」
爾時佛告輸頭檀王:「如大王意我不違也,我必當教作如是事。」作是語已,爾時世尊向淨飯王,說諸法義顯示教化,令王欣悅,加其威力復令歡喜。爾時輸頭檀王,既歡喜已從坐而起,頂禮佛足遶佛三匝,辭退而去還其宮內。爾時世尊以此因緣,集比丘僧而告之言:「汝等比丘,當知兒子於其父母,報恩最難,所以者何?然其父母難作能作,顯示世間長育諸陰故,令乳哺養成身體。是故汝等比丘輩,從今已去,若善男子善女人等,求出家者,先須令彼諮其父母,然後乃聽。若不許可放出家者,須如法治。我今日後立如是制,凡人來投請出家者,先須問言:『汝之父母生存已不?』彼人若報云:『我父母現今生在。』方更問言:『復當聽汝出家已不?』
然其五師或有異說,作如是言,其羅睺羅生二年後,菩薩爾時方始出家,若苦六年然後成道;成道七歲,方始來向迦毘羅城。如是次第,數羅睺羅出家之日,正年十五。或有諸師作如是說,波闍波提見其菩薩,捨家出家,為此因緣憂愁懊惱,啼哭之時眼壞失明。然佛世尊已證,阿耨多羅三藐三菩提,過十二年,然後方還迦毘羅城,欲於眷屬現憐愍故。爾時輸頭檀王,及諸宮內一切眷屬,左右圍遶,王為導首在前而行。爾時復有同姓種族,合有九萬九千人,俱同來見佛,其摩訶波闍波提憍曇彌,同在彼眾往詣佛所,為看其子,羅睺羅故。
爾時如來現雙神變,爾時,摩訶波闍波提憍曇彌,既聞他說今我之子,顯現神通,所謂於身下分放其火光,於身上分出其冷水。如是聞已歡喜踊躍,遍滿其體不能自勝,往詣佛所。到佛所已為敬佛故,取其佛身所流之水,自灑己身及以洗面。爾時世尊為令,摩訶波闍波提,起於慈悲,遍滿其體受其快樂,其所壞眼尋得清淨,勝於本時。爾時摩訶波闍波提,即於佛邊更增敬信。
時諸比丘及白佛言:「希有世尊,云何今此,摩訶波闍波提憍曇彌,為世尊故憂愁啼泣,失壞其目,復因世尊還得清淨?」爾時佛告諸比丘僧,作如是言:「汝諸比丘,其摩訶波闍波提憍曇彌,非但今日,為我作是憂愁啼哭,失壞此眼,還復因我而得清淨。過去之世,亦曾為我憂愁啼哭,失壞其眼,復還因我眼得法淨。」爾時諸比丘白佛言:「世尊,此事云何?願為說之。」
佛本行集經卷第五十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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