佛本行集經卷第五十六
隋天竺三藏,闍那崛多譯
羅睺羅因緣品下
爾時佛告諸比丘言:「汝諸比丘,我念往昔過去久遠,在迦尸國。於彼聚落近有一山,名欝蒸伽,其山南面有一園林,其園雜樹數過十萬,華果茂盛枝葉扶疎,遙遠瞻望如青雲隊,於其園內,處處皆有蓮華池沼,其數眾多莊嚴園林,其林高大空閑寂靜(或有師說欝蒸伽山,近波羅奈城)。爾時彼山有諸群象,其群象內有一象母,生育一子形體端正,觀者無厭,然彼象子其身潔白,六牙備足。其頭純黑,如因陀羅瞿波鳥頭,七支拄地。其彼象子養育不久,成大象龍,如法修行孝順父母,供養之時有敬重心,然彼象龍諸有飲食,草果根等先奉父母,令其充飽然後自食。
爾時象龍又於一時,因求草果諸飲食等,處處遊行。有諸獵師忽見此象,即作是念:『此之象龍,非是餘人所堪乘者,唯梵德王堪能乘耳。』作是念已,遂即往詣梵德王邊,到已白言:『大王當知某處林內,有一象龍端正可喜,其身潔白具有六牙,其象黑頭,如因陀羅瞿波之鳥,七支拄地。如我所見,彼象當堪大王乘之。如其大王意所樂者,可往遣人搦彼象,取將示王來。』時梵德王,尋即召喚能搦象者,勅告之言:『我聞他說有一象龍,其象六牙端正可喜,觀看之者無有厭足,乃至七支悉皆拄地,汝等必當速往彼處,捉彼象龍將至我所,勿使遲遲令有失脫。』爾時所有諸搦象人,聞梵德王有如是勅,而報之言:「如王所勅不敢違教。」即辦牢韌諸皮索等,往至象邊以呪呪之,其象自來赴向人所,遂即捉之,以彼皮繩繫縛象已,牽來將至梵德王邊。時梵德王遙見彼等,將其象龍欲至之時,即起出迎,以歡喜故作如是言:『快得如是妙好大乘,快得如是妙好大乘。』時梵德王身自養飼,但於彼象所堪食者,悉皆與之,一切所食自看自與。雖復如是,而彼象龍反更羸瘦,恒大呻吟呼聲大叫,悲啼流淚無時暫憩。時梵德王見彼象龍,羸瘦憔悴,乃至悲啼流淚如此,至於象前合十指掌,語象龍言:『我將一切諸好飲食,供養於汝,汝乃羸瘦不著膚體,減損身力身嬰羸瘠。然我觀汝心不悅懌,不受歡樂,我心愛汝供給瞻養,未曾暫捨,汝須何事我今皆與,令汝歡喜,汝何緣故不喜不樂?』爾時象龍白梵德王,作如是言:『我今啟白大王一語,令王歡喜。』時梵德王,聞彼象龍作如是言,生大希有歡喜之心,復作是念:『希有此事,此龍象王能作人語。』作是念已報彼象龍,作如是言:『汝象龍王出如是言,令我歡喜。』爾時象龍白梵德王,作如是言:『大王當知彼林之內,我有父母年老力衰,住彼林內,我念未被王所搦時,自爾已前不曾憶有,先自食噉始與父母,水獎亦爾,先與父母然後自飲。我今思量受王供給,一切資須所所乏少,養育於我。然其父母在彼林中,乃成孤獨受大苦辛,我今正以不見父母,是故如此憂愁不樂。』時梵德王聞此語已,生未曾有奇特之心,作如是念:『希有此事不可思議,人中猶尚難有此法,云何象龍乃如此也?』作是念已告彼象龍,如是言曰:『大象龍王,我今寧自將此身命,閉於牢獄,不將如是如法之行,持戒妙行孝養父母,於如此事不敢擾亂。』爾時梵德復告象龍,作如是言:『汝象龍王我今放汝,至父母邊,共其父母自相供養,隨意受樂。』然梵德王放象龍時,即說偈言:
汝今好去象龍王,供養父母當孝順,我寧自捨此命根,於汝更不相擾亂。
爾時梵德放彼象龍,其象龍王既得脫已,漸至彼林。彼象龍母,於時正以不見子故,憂愁懊惱泣淚啼哭,兩目失明。以失明故東西馳走,從於本處遊行他所,象龍初還至彼林時,求覓其母了不知處,以不見故放聲大喚。於時象母聞其叫聲,即知彼聲是其己子,其母爾時亦即放聲,叫喚悲泣。彼象龍王聞其母喚,遂爾尋聲往至母所,其象龍王既見其母,近一水池止息而住,安置其母在於岸上。爾時象龍入其水池,取滿鼻水出已歡喜,身心踊躍遍滿其體,不能自勝,至於母邊以水散灑,而洗浴之。爾時其母得子持水,洗浴身時眼還清淨,勝於本目,而彼象母既見其子,而問之言:『子何處來今日始還?令我多時不得見汝。』時彼象龍向母具說,如梵德王遣人所搦,將向王宮供養因緣,并放得脫還歸一事,一切皆悉向其母說。爾時象母聞此語已,歡喜踊躍遍滿其體,不能自勝唱言:『子子,如我今日而得與汝,共相活命喜樂如是,願梵德王共其父母,妻子男女諸眷屬等,及以知親大臣,一切輔佐共相養活,如我今日受斯快樂。』」
爾時佛告諸比丘等,作如是言:「汝諸比丘若有心疑,彼象龍王此是誰也?即我身是,汝等比丘若有心疑,彼時象母此是誰也?莫作異見,此即摩訶波闍波提憍曇彌是。當於彼時為我啼哭,悲涕流淚受於苦惱,兩目失明,還因我故而得清淨。今亦如是,摩訶波闍波提憍曇彌,不見我故悲號啼哭,憂愁苦惱兩目失明,今還因我而得清淨。汝諸比丘,如來昔在因地之時,未得成佛,尚為眾生作是利益,況於今日已得成就,阿耨多羅三藐三菩提也。是故諸比丘,若有智者恒於佛所,作敬重心希有之心,於法僧邊,亦須生於敬重之心,汝等比丘當如是學。」
佛本行集經,難陀出家因緣品第五十七上
爾時世尊教化,難陀釋種之子,捨家出家,數數為說出家因緣,亦復讚歎出家因緣,而作是言:「汝來難陀,當就出家。」作是語已,釋子難陀白言:「世尊,我不出家所以者何?我以四事,供養世尊及比丘僧,乃至盡其一形,供養衣服臥具飲食湯藥。」如是世尊第二第三,教化難陀,讚歎捨家出家功德,乃至數數說其,出家因緣之事,及以讚歎其出家。而彼難陀不肯出家,猶言求以,衣服臥具飲食湯藥,盡形供養佛及眾僧,因緣之事。爾時世尊經於少時,飯食訖已將一侍者,徐徐向彼釋種童子,難陀之家,然彼釋種童子難陀,當於彼時在樓閣上,共孫陀利昇樓觀看,遊遨而坐。爾時難陀在樓閣上,遙見世尊將至其所,速即驚起下於重閣,往至佛邊頂禮佛足,卻住一面因白佛言:「善來世尊,何從遠至?唯願垂神入我堂室,昇座而坐。」爾時世尊入彼堂室,昇座坐已慰喻難陀,慰喻已訖默然而坐。
爾時難陀白佛言:「世尊,唯願今者於此受供,我遣備辦餚饍飲食。」佛告難陀:「我已食訖不須備辦。」爾時釋種童子難陀,復白佛言:「今有蜜漿非時飲不?」佛告難陀:「我隨汝意。」爾時難陀復白佛言:「唯然世尊。」於是難陀執持佛鉢,盛非時漿奉與世尊,於時世尊未為受取。爾時釋種童子難陀,即持彼鉢將與侍者,而彼侍者復不受取。爾時世尊從座而起,與諸侍從相逐而還,欲向本處,其釋童子亦從重閣,持彼蜜漿欲隨佛去。爾時釋種女孫陀利,見釋難陀執其滿鉢,非時蜜漿從世尊行,其孫陀利梳頭未訖,便即高聲喚難陀言:「聖子難陀欲何去也?」爾時難陀指彼鉢言:「欲將此鉢奉送如來,至彼即還。」孫陀利言:「聖子速來莫久住彼。」
爾時世尊出難陀家,為難陀故步行東西,在於街巷,欲令城內一切人民,見彼難陀執非時漿,隨逐於佛。是時人民見此事已,各相謂言:「今者世尊,必令難陀捨家出家。」爾時世尊至僧伽藍,喚一比丘密以手指,作其相貌,令取難陀手中蜜鉢,時彼比丘知解佛意,從難陀邊即取其鉢。爾時難陀頂禮佛足,白言:「世尊,我今辭佛欲還向家。」佛告難陀:「汝莫還去。」爾時難陀復白佛言:「世尊,我今思惟不欲出家,所以者何?我欲四事盡其一形,供養如來及眾僧故。」爾時世尊復告難陀,作如是言:「此閻浮提三世界,縱廣七千由旬,北面廣闊南面狹小,猶如車箱滿中羅漢,稠若甘蔗竹葦麻稻。若有善男子善女人,供養彼等諸阿羅漢,盡其一形四事不闕。彼等羅漢入涅槃後,復更供養起舍利塔,於其塔上各施幡蓋,及寶鈴幢。復以香華及諸油燈,種種供養。於汝意云何?是善男子善女人等,功德多不?」難陀白言:「得福甚多。」
爾時世尊復告難陀:「若有羅漢滿此閻浮,有人盡形四事供養,乃至香華然諸油燈。若復有人,供養一佛功德果報,倍勝於彼。復次難陀,若人能入佛法教中,乃至出家一日一夜,行於清淨梵行之法,此之果報倍多於彼。是故難陀必定出家,莫復貪受五欲樂也。復次難陀,諸欲少味多有苦患,諸欲無常是可厭離,是大苦本是大瘡疣,是大惡剌是大厄剌,是大苦惱是損減相,是破壞相無常不住,無時暫停。是不牢固危脆易壞,多有怖畏苦空無我,汝今必當諦觀諸欲,如是過患。難陀,汝今應善思惟五欲過患,莫貪著也。」爾時世尊,雖向難陀說此過患,然其難陀心故不欲,願樂出家,但敬佛故低佪俛仰,白言:「世尊,我當出家。」
爾時世尊且因經行,以指作相招一比丘,來語之言:「汝當喚一剃髮師來。」時彼比丘即喚眾中,一剃髮師在難陀前,手執剃刀欲為難陀,剃其鬚髮。爾時難陀捉拳,向彼剃除髮師,作如是言:「汝今何力敢剃我頭?」爾時世尊正念正意,告難陀言:「來汝比丘入我法中,行於梵行盡諸苦故。」爾時如來作是語已,難陀鬚髮即自墮落,猶如比丘剃其鬚髮,始經七日,自然體著袈裟色衣,手執鉢盂如法之器,而彼長老即成出家,受具足戒。於時難陀可喜端正,諸人樂觀,有三十相具足不闕,身體金色,高下四指不及如來,所作袈裟,與佛衣服等無有異,作已受持。或諸比丘遙見來者,皆謂難陀即是世尊,欲起迎逆,及至知非始還本座。以此因緣,而諸比丘嫌恨籌量,而作是言:「長老難陀,云何與佛衣服一等,而用受持?」時諸比丘即往白佛。
爾時世尊以此因緣,尋時聚集諸比丘眾,問難陀言:「汝作衣服僧伽梨等,與佛同量而受持不?」爾時難陀白言:「世尊,此事實然。」佛言難陀:「此不如法,汝今云何與佛世尊,同量受持僧伽梨也?」爾時世尊訶責難陀,教如是已告諸比丘:「從今日後悉皆不得,依世尊量作諸衣服,而受持也。若有違者如法治罪。」爾時難陀作如是念:「世尊已斷不復更聽,依世尊量受持衣服。今所作衣必須治打,出其光澤而受持也。」爾時難陀尋即作彼,打治之衣光澤而服,執持鉢器眼塗媚藥,莊嚴其身腳著革覆,左手執傘右手執鉢,詣向佛所白言:「世尊,我欲往入聚落乞食。」爾時佛告長老難陀,作如是言:「汝今豈非善男子也,信心捨家而出家乎?」難陀答言:「如是世尊,事實然也。」爾時世尊復告難陀,作如是言:「汝既信心之善男子,捨家出家;所持衣服,何故打治令出光澤?復以何緣莊嚴身體,眼塗媚藥腳著革屣,一手執傘一手持鉢,欲乞食也?復次難陀,汝若在於阿蘭若處,乞食活命著糞掃衣,此乃為善。」
爾時世尊以此因緣,而說偈言:
何時當得見難陀,住於空閑常乞食?少欲知足捨遺餘,又樂遠離諸欲想。
爾時世尊以此因緣,以此事相集諸比丘,而告之言:「諸比丘輩,從今日後,不得復著打出光衣,若有受持出光衣者,如法治罪。亦復不得眼塗媚藥,及妙革屣,亦復不得執輕妙鉢。亦復不得執傘,入城聚落乞食,若如是者悉如法治。」爾時難陀雖被世尊,斷此打治光澤之衣,并及不得眼塗媚藥,斷好革屣并持輕鉢,及以傘蓋。猶尚憶念王之勢樂,不肯依斷,還憶彼女釋孫陀利,念其色欲不行梵行,欲捨其戒還本家宅。以是因緣,恒畫彼女孫陀利像。後於一時,至阿蘭若空閑之處,或取塼瓦或取木板,畫此釋女孫陀利像,如是觀看便過一日。而諸比丘其有見者,心生嫌恨而相謂言:「長老難陀,云何在於阿蘭若處,或取塼瓦或取木板,畫婦女形竟日觀看?」
時諸比丘即將此事,往至白佛。爾時世尊以此因緣,集諸比丘在於眾內,問難陀言:「汝實在於阿蘭若處,或取塼瓦或取木板,畫婦女形竟日看不?」難陀白佛:「實爾世尊。」爾時佛告長老難陀,作如是言:「汝為此事是不善也。出家比丘豈得畫其,婦女形像而觀看乎?」爾時世尊告諸比丘,作如是言:「汝諸比丘,從今不得畫婦女形,若實若虛,以著欲心畫已觀看,若有如是故畫看者,得違戒罪。」
又於一時長老難陀,次第當直守護寺舍,彼時難陀作如是念:「如來不久,當入聚落乞食之時,我於今日當得還家。」爾時世尊知彼難陀,作是思惟,知已告言:「長老難陀,汝若欲行閉諸房門,然後還去。」爾時世尊作是語已,便即往入聚落乞食。長老難陀作如是念:「世尊已入聚落乞食,我今當得還其家內。」爾時難陀遂見,世尊房門不閉,作如是念:「我閉此門然後還去。」即閉彼門,見舍利弗房門復開,即復往閉舍利弗門。既閉彼門,其目揵連房門復開,尋即閉彼目連房門。既閉彼門,見大迦葉房門復開,尋即往閉大迦葉門。既閉彼門,復見摩訶迦旃延房,其門復開,尋復往閉迦旃延門。既閉彼門,又見優樓頻螺迦葉,房門復開;尋即往閉,優樓頻蠡迦葉房門。既閉彼已,那提迦葉房門復開,尋復往閉那提房門。既閉彼已,伽耶迦葉房門復開。爾時難陀,尋復閉彼伽耶房門。既閉彼已,優波斯那房門復開。閉彼門已,見俱郗羅房門復開。既閉彼已,復見摩訶專陀門開。閉彼門已,見利婆多房門復開。閉已門已,見優波龍波多房門復開。
如是次第,閉一門已第二門開,閉第三已第四門開,彼見其門一開一閉,遂作是念:「彼諸比丘,當能捉我作何事過,若開若閉我當還去,將恐世尊不久來至。」作是念已,從尼俱陀樹林之內,將欲出時,世尊尋以天眼,觀彼難陀已,見難陀將欲,出其尼俱陀處。如是見已,從迦毘羅婆蘇都城,隱沒其身,便即至其尼俱陀林,出現於彼。爾時難陀,見佛於彼林中出已,尋即依一尼俱陀樹,隱身而坐。
爾時世尊以神通力,擧彼大樹置於虛空,見彼難陀藏身而坐,作如是言:「汝今難陀欲何處去?」時彼難陀報言:「世尊,我於今者,還復憶彼王位,快樂自在之事,兼復憶彼釋孫陀利,是故不樂行於梵行,意欲捨戒還於本家。」佛因此事而說偈言:
欲離叢林已得離,從林得出還入林,汝富伽羅觀此事,從縛得脫還被縛。
爾時復有一大長者,欲請世尊供設飲食,於時難陀次當守寺,爾時難陀復作是念:「世尊今者當入聚落,受彼長者請食之時,我當還家。」爾時世尊預知,難陀作是憶念,知已便即告難陀言:「汝今難陀須必知時,灑掃寺地,所有澡盥悉令水滿。」作是語已即往聚落,赴其所請。長老難陀於彼之時,即作是念:「今者世尊已赴他請,往於聚落,我今可得自往向家。」作是念已,顧見如來所住之房,多有糞土,見已作念:「我今先往掃彼糞穢,然後向家。」作是念已執持掃箒,往掃彼房,其掃一邊風來還吹,土茛滿地,更須報掃。彼時難陀復作是念:「掃地且止,我先當令所有眾僧,水澡盥器先著水滿,然後向家。」作是念已取彼澡盥,將至水所悉滿盛水,其所滿器滿已還覆。彼時難陀作如是念:「我今何假掃地盛水,如來今者不久還來,我今亦可速至己家。」作是念已,即還從彼尼拘陀林,欲向家去。
爾時世尊在彼,所請長者之家,以過人眼清淨天眼,觀彼難陀,已從彼處尼俱陀林,欲出向家。既見是已即別化身,從長者家隱沒不現,尋一念頃,至尼俱陀樹林之內,在彼長老難陀前出。爾時難陀遙見世尊,來欲至己,即上一大高峻嶮堓,從彼岸下至隈障處,存身而坐。爾時世尊以神通力,令彼峻堓地平如掌。爾時世尊見彼坐時,告言:「難陀,汝今在此欲作何事?」於時難陀而白佛言:「婆伽婆,我已言許共孫陀利,還家為期。今作是念,勿使令我成其妄語,是故我今欲往彼處。」爾時佛告長老難陀:「汝今何須見孫陀利,其身如是皮裹筋骨,內有髓腦膿血屎尿,皆悉充滿,最可厭惡猶如廁溷,如是難陀我今略說,一一眾生共婦和同,所出不淨多於巨海,亦不知足。」爾時世尊以此因緣,而說彼偈:
欲離稠林已得離,從林得脫還入林,汝富伽羅觀此等,從縛得脫還得縛。
爾時世尊教化難陀,說法教言:「今汝難陀,於我自在說法教中,嬉樂行於清淨梵行,為欲滅諸一切苦故。」爾時難陀雖被世尊,作如是等方便教化,猶故不樂行於梵行,乃共六群諸比丘等,以為朋黨,數至彼邊語言論說,從晨到夜,唯論邪命諸惡事等。爾時世尊觀知其行,作如是念:「此之難陀,今已學彼六群比丘,恐畏損其功德業行,我應斷其共彼人等,以為朋黨。」作是念已,即便告彼長老難陀,作如是言:「難陀汝來,我欲共汝入,迦毘羅婆蘇都城。」難陀白言:「唯如尊教。」爾時世尊與彼難陀,入迦毘羅婆蘇都城,入已漸至一賣魚店。
爾時世尊見彼店內,茅草鋪上有一百頭,臭爛死魚置彼草鋪,見已告彼長老難陀,作如是言:「難陀汝來,取此魚鋪一把茅草。」其彼難陀而白佛言:「如世尊教。」作是語已,即於彼店在魚鋪下,抽取一秉臭惡茅草。既執取已,佛復告言長老難陀:「少時捉住還放於地。」難陀白言:「如世尊教。」即把草住。爾時難陀捉持彼草,經一時頃便放於地。爾時佛復告難陀言:「汝自嗅手。」爾時難陀即嗅其手。爾時佛復告難陀言:「汝手何氣?」長老難陀報言:「世尊,唯有不淨腥臭氣也。」
佛本行集經卷第五十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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